“皇上,此女虽冲撞了太后,但罪不及家人,更何况左相实乃朝中栋梁之才。”徐昭仪乃是上官云崖之母,如今宫中皇贵妃独大,她深知皇贵妃与左相府主母白氏沾着亲,故而在皇上面前保全了相府,想要卖给皇贵妃一个人情。
宁芷莟早已把宫中几位得宠的宫嫔查得清清楚楚,如今皇后出家修行,宫中以皇贵妃为尊,其次便是也生育了皇五子的徐昭仪,且徐昭仪的父亲乃是户部尚书,她虽想示好于皇贵妃,却也因为自持身份不愿像丽嫔那般过分巴结。
“启禀皇上,此女的母亲乃是罪臣之女,应该将她在相府的族谱上除名才是。”丽嫔像是抓住了痛脚似的看向了宁芷莟,“如此她便不再是相府的嫡女,自然也就没了连累之说。”
宁芷莟跪伏在地,听到这些心下不免一惊,她与丽嫔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她竟会为了巴结皇贵妃而要将她至于万劫不复的死地。
“禀皇上,小女的母亲叶氏虽是罪臣之女,但父亲对母亲乃是一片深情。”宁芷莟跪行到启帝近前深深叩首道,“这首‘永怀赋’便是父亲思念母亲的慰藉。父母情深至此,小女不愿连累父亲与家人,请皇上处置了小女,宽恕小女的家人!”
“不容于世的缅怀之思,真是难为左相了。”一直未曾开口的流云郡主,在听到宁芷莟的一番话后颇为动容地看向了宁凡之。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合该如是。”启帝看着宁凡之的眼中流露出赞许之意,“左相是忠贞,长情之人!”
众人见皇上在这个档口居然夸赞了宁凡之,俱是面面相觑,很快便有通透之人揣测出圣意,顺着启帝的意思道“当年叶太傅满门获罪,叶氏虽已嫁做人妇却为了保全相府不惜撞柱而亡。皇上仁厚,事后并未因叶太傅而牵连左相府。”
“皇上向来以仁德治天下,叶氏又一死护住了夫家的清白。”又有臣子附和道,“皇上仁德,左相长情,如此也算得是一段佳话了!”
叶氏满门获罪被诛的过往激起宁芷莟心中潜藏最深的恨意,她抬首看向启帝身边那个伙同白氏将她外祖一门推入地狱的刽子手——皇贵妃萧文鸢,
位于启帝侧首的皇贵妃此刻也正审视着跪在地上的宁芷莟,直觉告诉她这个少女并非表面看到的那般柔顺,但她在她的眼中却又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这厢宁芷莟几乎将尖利的指甲全部没入肉中,方才敛去了自己眼中滔天的恨意。她知道自己总算平安逃过了这一劫。启帝因着她母亲同样不容于世的身份宽宥了自己,帝王虽是这世间最薄情之人,却也是这世间最不容他人违拗自己心意之人。
启帝与皇后,一个是云端之巅的九五之尊,一个是富可敌国却有着卑微商贾身份的苏州富商之女,注定求而不得,得而失之。而然这世间最好的莫过于得不到或失去的,所以无寐辗转间便足以念念余生。
“皇上,吾妻叶氏故去后,臣乃是肝肠寸断。”宁凡之说完怜爱的看了宁芷莟一眼,“怎奈臣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女儿,只得活在这世上忍受着思念妻子的煎熬之苦。”
“皇上,臣女的母亲爱重父亲是长情之人,爱屋及乌一直将二妹妹视若亲女。”宁挽华见大势所趋,不如附和着博个贤良的名声,“父亲母亲皆将二妹妹视若珍宝,臣女恳请皇上宽宥二妹妹。”
宁芷莟看着为自己求情的宁挽华,不由地对这个长姐又忌惮两分,她虽处处堤防宁挽华,却没想到她会用矜婴这招,这个稍有不慎便会牵连整个相府的招数害自己,看来她真是低估了宁挽华的狠毒,用了如此的险招,却又能在计划失败后及时抽身自保,这么看来宁挽华不光狠毒,还很懂得忍耐。只是对于她的忍耐,怕是只限于如今敌我力量悬殊之时,在宁芷莟看来她同宁婉华的角逐才刚刚开始,希望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