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外都在分崩离析。
十分钟后,手机铃声响起,是史老师。
“季洁,你安心回家吧,这个案子我来继续接。”
她开口便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啊?可是史老师,你们组手里现在不是还有四个案子吗?”
“有一个最大的放火案昨天刚破了,其他三个我放手让小伙子们去做了,我在旁边指点指点就行。领导那边我已经做了申请,谢局已经同意了;你要是相信我,现在就把资料给我,然后抓紧回家去!”
“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史老师将我从绝望挣扎中解救了出来,这晚雪中送炭的情谊,我会铭记一生。
安排好案子上的事,我立刻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北京。
我赶到医院时,病房里已经是低低压压的哭声一片,周沁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你还知道回来啊!
杨震拉住她,让她不要乱说话,杨震已经疲惫的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他哑着嗓子告诉我,奶奶已经昏死过去一次了。
“她睡之前最后一句话是,别让季洁回来。”杨震眼圈通红,“我爸牺牲前两天,也是一直扑在案子上。当时奶奶刚好摔断了腿,正需要人照顾,那时候她也是这句话,别让我儿回来。她宁愿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都不想影响我们的工作……几十年了,这老毛病还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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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泪珠刷刷往下掉,我跑到床头,握着她的手,喊了声;“奶奶!”
“奶奶,还听得见吗?我是季洁啊!”
“我是季洁啊!”
在这样喊了三四声后,奶奶竟然奇迹般的缓缓睁开了眼。
“奶奶!”我又惊又喜。
然而这惊喜很快便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和黑暗吞噬,仅仅睁开了这么一秒钟后,奶奶便又合上了双眼。
“外婆!”周沁哭着喊来大夫,再全力抢救了半小时后,大夫出门来,向我们失望地摇了摇头。
奶奶,永远走了。
在84岁的年纪,在经历了大半生的风霜雨雪后,她走向了最终的归途。
她这一生,年轻丧夫,中年丧子,晚年时也未享受到多少天伦之乐;她叫桂芬,名字在中国是那么普通,一辈子也没有多少了不起的成就,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普通人,肯拿出毕生的精力,去支持儿孙的事业,甚至在这事业让她遭受了一连串灭顶之灾后,她仍然支持让孙子去继承父业。她像千百万个普通人的缩影,人生看起来极其平凡、毫不起眼,但是这不起眼里却透露着明亮耀眼的光点。
奶奶啊,您老一路走好!孙媳不孝,若来世再有缘份成为一家人,我一定好好陪陪您,让您安享天伦。
两个月之内,我送走了两个身边人,再一次陷入到了巨大的悲痛里,这一老一少,带走了我最深最远的牵挂。
季杨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