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褐少年向后靠了靠,拉紧捆扎的麻绳就要起身。
一只大手从身侧伸了过来,帮他把柴火卸到地上。
“陈家老三,你这是要累死啊!这么大一捆柴你是怎么背到这儿的?”
陈家村的族叔,好心地关心着他……
这个穿着短褐的少年,就是陈家村的陈三郎,也就是王瑾仪惦念的陈智远,两人都苦苦追寻着梦里的彼此。……
随着日头西斜,夜幕慢慢降临,陈三郎艰难地把柴垛背回了家,收拾好之后,坐在院子里疏解着疲乏……
…………………………
同样的夜色笼罩下,王瑾仪早早的洗香香,然后上床了,这一天充满了各种离奇的事件,大量的信息充斥在大脑里。
王瑾仪处在兴奋中,觉得自己得好好捋捋,就假装睡了,闭上眼睛用心听着,屋里奶娘和青玉,轻手轻脚的收拾很快睡下。
爹爹还没回来,母亲房里的油灯一直亮着,可见母亲此时的担心。
三更的更鼓敲过了,王瑾仪实在困的睁都睁不开眼。二房的大门轻轻推开的声音传来,有人低语。
王瑾仪挣扎着悄悄地爬起来,掀开被子。
哎!屋里有守夜的人,自己下不了床,只能悄没声地凝神静听,东厢房的门响了,然后二房大门关了。
灯笼的光照亮了院子,爹爹回了正房,随后响起青儿沿着门廊,走向婢子们住的偏院的轻微脚步声。
母亲的正房里灯一直亮着!直到王瑾仪困的坐着就睡了过去,正房的油灯还没有熄。
翌日清晨。
青玉轻轻撩起藕粉色的幔帐,用镂空透雕的帐钩挂好,床上的小姐才揉着迷蒙的眼睛,像刚刚苏醒的模样,奶声奶气的问:
“奶母,爹爹回来了吗?”
奶娘走到床前笑着接道:
“哎哟,我的小姐呀,你再不起,爷可就去府学了!”
青玉和奶娘一起服侍小姐,洗漱穿戴整齐,王瑾仪像一个肉嘟嘟的小奶包,梳着两个小小的花苞头,美美的出现在西厢房里。
王瑾仪跳下梳妆台前的锦凳,把今天新穿的外褂拉拉整齐,拒绝了奶娘和青玉伸出的手,当先向外走去,两人紧紧跟在身后。
到了门前,奶娘抱起小姐越过门槛,王瑾仪想了想奶娘被扣了半个月的月钱,不再挣扎,任由奶娘抱出门。
王家是传统的读书人家,每日学子卯时即起,这一个时辰是早读时间。然后,开早食,也就是开始吃早餐。
现下,早食已经摆好。因有外人在,仍是男女分席。
王瑾仪作为干饭代表,坐在大椅子里的小鼓凳上,举着勺子做好了干饭准备,忽然发现今天母亲心事重重?!
王瑾仪暗道,定是与昨日爹爹与祖父的长谈有关。
王瑾仪这么一想,连饭也不香了,只乱吃一通就主动要求下桌了。
等到母女两个都收拾妥当,回到前厅,欧阳文澈回他的东厢房去了,只有一家人聚在座榻上。
王瑾仪发现,好像只有王文栋,是家里唯一一个没有心事真心快乐的人。
父亲面带微笑,但眼下隐有黑眼圈,母亲似乎昨夜哭过,眼睛微微有些肿。
王瑾仪偷看一眼爹爹,又偷偷看了看娘亲,不知如何开口,哥哥适时问道:
“瑾儿,我昨天把先生的课业背会了,你要听吗?”
王瑾仪极其捧场,举起双手配合的晃动着:
“我要,我要……”
哥哥晃着小脑袋开始背: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
王瑾仪瞪着大眼睛,心里有个小人,跳起来了指着王文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