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尘眉头深深蹙起,不善地回望着尉迟幸的眼睛。
“这个也不行?”尉迟幸挑挑眉,“你还真是不近人情,我先后把郑洪涛还有尉迟玉一起送给你了,这都不能换你一点好脸色吗?”
纪砚尘瞳孔微微收缩,尽管惊讶只有一瞬,但尉迟幸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
“哦,你好像还不知道?”尉迟幸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恶意,“那按理说,你这个时候不应该还留在这里的,是有人代替你去截杀我了吗?那个人是谁?贺成江?”
这一刻,一种所有计划都被人看穿的窒息感笼罩了纪砚尘。
但他的理智强迫他冷静了下来,并飞快复盘起来。从整件事开始到如今,每一步,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参与的人。
尉迟幸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思考,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刚才去传膳的风行突然跑回来发现他。
“从一开始这件事就在你的计划中?”纪砚尘脸上那平静的面具终于产生了裂痕。
“十五年前我就邀请过你的,砚尘,我希望你能带来我的国家,与我一起生活。”尉迟幸低叹一声,“可惜,我等了你十五年,你却一天也不肯来找我,这真是让我伤心,…也让我不得不为了请你来做一些特殊的事情了。”
纪砚尘脸色再也无法保持最基本的镇定了,他霍然起身,眼中带着震惊:“襄州的事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怎么能这么说呢?”尉迟幸自始至终都带着笑容看着纪砚尘,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稍微给我的两位弟弟提出了一个建议而已,谁能想到他们竟然会想出襄州之变呢。而且,真正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是尉迟玉和那些早就视你为眼中钉的世家啊,哦,不止他们,你那位可怜的父皇或许也在这件事情里脱不开关系呢。倒是我什么也没做,无辜得很,顶多就是稍微袖手旁观了一下罢了。”
这段话就如同一道惊雷般在纪砚尘的脑海中炸响。
他之前就在想,利用自己来打破凉上平衡的计划是凉上哪个脑子不好的皇子。他脑海中有许多相关的答案,却没有一个和尉迟幸有关。
现在尉迟幸竟然亲口承认了这件事和他的关系。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整件事的起因如此荒唐,只因为他没有理会尉迟幸的邀请而已!
“你……”
纪砚尘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尉迟幸了,这个人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从襄州的事情发生起,我就一直在期待你被逼迫逃往凉上的那天,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能在炬城找到容身之所。”尉迟幸并不在意纪砚尘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反而还显得很兴奋,“不得不说贺成江真的很让人惊讶,他那么敏锐的人,要不是救了你,连我也没看破他的伪装。好在,你给了我看破他的机会,还送给了我一个干掉他的机会。”
纪砚尘抓住尉迟幸在自己脸上流连的手,眼中涌现出愤怒:
“你做了什么?!”
尉迟幸根本没感觉纪砚尘用了多少力气,淡淡看着他的每一个反应,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他回不来了。阿莹会帮我砍下他的首级,并将其悬挂在阳城的城墙上。你说贺尧如果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反应?”
这一瞬,难以形容的愤怒和恐惧在纪砚尘胸腔中沸腾起来。
同一时间,书房的大门忽然传出巨响。
有人从外面将大门踹开了。
趁着声音吸引尉迟幸的短暂机会,纪砚尘另一只手摸到旁边的架子,从上面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尉迟幸的腹部狠狠刺去。
尉迟幸反应很快,伸手截下纪砚尘的手。
纪砚尘也早有预料,手腕一转再狠狠一挥,刀刃立时在尉迟幸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