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将军明明可以救这些百姓,却看着他们去死,那这个人真的是个好人吗?
老三在走廊里呆站了一会,一不留神就过去了半个时辰。
“老三?”若娘出门,就看到自家傻儿子站在那一动不动的。
“娘!”老三一个激灵回了神。
“这有封信,你送到将军府,我有些事想跟将军谈谈。”
“好的,娘,我这就去!”老三一下精神了,这不是想啥来啥嘛。
“快去快回,别让人发现。”老三也学了点三脚猫功夫,不知道是不是应付。
“是!”
老三在一个时辰后回来了,刚好赶上晚食。
若娘叫了一桌饭,一家人围着吃。
老三飞快地朝若娘点了个头,就开始低头扒饭。
吃完饭,众人回屋歇着,若娘回屋先洗了个澡,散着头发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然后拿了本书,倚在床头看书。
是日前她在州府书肆里淘的旧本,讲的是元安朝建朝至今与临边小国的纠葛传奇故事。
咚咚...
三更时,窗外传来声响。
若娘放下书揉了揉眼睛,顺道挑了下油灯芯,才过去开了窗。
张景彦站在窗下,看若娘过来,跟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开些。
若娘侧了侧身,张景彦借着窗外的几个凸起物,三两下就跳了进来。
“你找我?”人进来后,先前在楼下站着的淡然气势没有了,整个人都显得很局促。
“将军请坐,冒昧打扰了,就是有个问题想问问将军。”
若娘指了指窗边的椅子,自己坐在了对着的两步远的地方。
“你说。”张景彦看她面带微笑的模样,心里头一阵发紧,有些不好的预感。
“请教一下将军,怀文县下面的那些村镇是发生了何事?”
张景彦听她问起的是这个事情,心就沉了下去,渐渐地就流露出了几分杀伐的冷漠。
“云氏,这件事,你不该管。”
若娘摇了摇头,她自然管不了。
“将军,我不管你想做甚么,但眼睁睁看着百姓去死,这样,就算你守住了上谷关,又有何用?”
“本将军一辈子都守在上谷关,有没有用,自然是本将军说了算。”
张景彦避开了她的目光,只盯着另一边看。
“你...是不是有甚么难言之隐?”若娘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一直没问过你,怀文县起火那次,你既然能在县衙后院救了你女儿,是不是说你原本也有机会,不让那些用来救命的粮食被烧毁?”
“你?是在怀疑我?”张景彦听了她的话,诧异地转回了目光。
若娘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窗口看向天。
四周蝉鸣不止,让人烦闷不已。
“我不怀疑你,我只是好奇,你将那笔银子都弄到哪去了?”
“粮食其实没有被烧毁对不对?银子也没有被盗?你的人提前接到了消息,就已经将库房里的东西都转移了。”
“他们烧的不过是一库房的稻草而已。”
若娘转过身对着张景彦:“将军,您说我猜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张景彦万分艰难才说出了这句话。
他好像在她面前,无所遁形了。
“许二柱犯了这么大的事,却只是判了流放。”
“许白前作为他的大儿子却被钱府保了下来,还能在州府过的有声有色?凭甚?”
“凭有人并不是想他们死,凭他们只是个替罪的羔羊,凭有人明明可以救下一县百姓,却置他们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