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飞去。
原本这个大殿的空气里都是无数笔直向下的银线,而只在数个呼吸之后,便是无数朝着身体射去的倾斜横飞的银线。
这名黑袍修行者发出了一声喟叹。
他的这一声叹息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满足,无尽的愉悦,就像是等待了一坛美酒数十年的时光,终于将这坛美酒一口气灌入腹中之后,那种打出一个饱嗝和喷出芬芳酒气的心满意足。
拓跋熊信在一个呼吸之前还是处在深深的震撼之中,接下来的一刹那是喜悦,然而听着这名黑袍修行者此时发出的声音,拓跋熊信的身体却是迅速僵硬了起来,他突然发现自己有可能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你骗我?”
他看着这名只有半张脸的修行者,看着他那只完好的眼中无比满足和终于得偿所想的神色,有些不敢肯定的厉喝出来,“你根本不是在为我炼圣药?”
“承天境之上,到了神念…神念境的修行者体内的真元所蕴含的天地灵气,原本就早已凌驾于任何灵药的天地灵气之上,就如已经是最深邃的黑色,再加上一点灰粉,还能让这黑色瞬间变得更黑吗?世上哪里还有任何一种灵药可以让神念境的修行者都修为突飞猛进?世上岂有这种圣药的存在?”这名黑袍修行者抬起头来,他依旧承接着无数的银线,用一种看着愚不可及的可怜虫般的目光看着拓跋熊信,“党项人终究游离在中原之外,你们缺少的并非是天赋和财富,而是处在边缘的你们,始终接触不到真正修行者世界的中心,接触不到真正强大的力量。”
拓跋熊信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敢于屠灭整个城来对抗林意和夏巴族联军,自然是很冷酷和强大的人物,然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已经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来等待这一刻。
他甚至准备迎接魔宗的怒火,准备和强大的魔宗部众战斗,然而到了此刻,他却发现自己的孤注一掷换来的,却根本只是欺骗!
“既然没有能够让神念境直接进阶入圣境的圣药,那不管你费尽了多少心机,不管你到底做了何种手脚,你也只不过是一名神念境的修行者而已。”
他看着这名黑袍修行者,暴戾的笑了起来,“就算你能杀死我,恐怕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