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

“…嗯？”

耳边似乎传来了意志恍惚的声音，那是一道炽热的模糊身影。

“我的脑子想不明白太复杂的东西，但我知道一个道理……想要什么东西，你要自己去拿。喜欢什么人，你也要自己去追。等待……呵，等待，是最讽刺，也最无异议的事情。我已经等了那个小崽子八年，却也未曾等出结果。你……也要变得和我一样吗？戴上这冰冷的面具……还是等待着等待的煎熬？”

“……”

“主教。”

这次响起的，是另外一道稍显稚嫩的女声。

“关于感情吗……额，其实我在这方面的经验也约定于零。硬要说的话……同学间的感情算感情吗？我和卡萝尔相处的时间不算太久，但她却告诉我了一个道理。对于那些真正在意的你人而言，他们往往是最无法将你放下的。那日我将她从死士手下救出，那日她将我从废墟的危险之中推开……其实，也都是一样的道理。希望你也能明白……”

“……”

“羊儿不哭不哭哦，羊儿虽然每天都要吃草，但如果哪天羊忽然不在了，其实就连青草自己也会怀念哒……”

“……”

“感到迷茫的时候，就抬头看看星空吧……哈~当你因错过月亮而哭泣的时候，你也要再错过群星了。”

“……”

徐子陵的双拳越握越紧，意识也变得愈发混乱不堪。

一旁的躯壳徐注意到了这一点，它耸了耸肩，随后说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闭嘴……”

“哈~我是你的躯壳，你是什么性格我再了解不过。”

躯壳徐笑了笑，倒是没有半分将徐子陵给放在眼里的态度，它说道，

“在你启程之前，你就已经知晓了你不会寻得结果，但你还是来了，最终落得了一个自讨苦吃的下过……这该怪谁？”

“够了……”

“要我说啊，你还是赶紧回去跟你结交的那几个新朋友玩吧，你在欧洲那边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不是吗？更何况你回来也是遭受冷落……那你还回来干嘛？”

“我说够了！！”

徐子陵一声低喝，镇住了喋喋不休的躯壳。

前者又沉默了一会，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博士……”

徐子陵呢喃一声，他随即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道，

“或许…现实真的如你所说，是我还不够自私吧……只是…无私者并不适用于所有人…真正纯粹的自私者…又谈何容易……”

“抉择……是这一次次的抉择，让安好至今。可同样是这一次次抉择，令你我陷入分别……”

“用这一次次的抉择与一次次的取舍换来所谓的胜利，这样的结果…您应该已经受够了。我……也一样……”

“回来吧…博士…回来吧……我们可以选择驻留……我们也可以选择离开……重要的是我们还在一起……”

“逃离？事到如今，你认为你还能逃离？”

一旁的躯壳徐看着徐子陵的自我感动都绷不住笑了，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开始对着徐子陵指指点点，道，

“哈哈哈这可真是我自诞生以来所听说过的最好听的笑话……拜托，我的主人呐，你也不想想你是个身份身份，那位梅比乌斯又是个什么身份。身为执掌崩坏的神明与半神，自打你们成神的那一刻起虚数就已经注意到你们了。你们是这场文明的考官，考试尚未结束，考官便要离去？哈哈哈，只怕是那颗老树也不答应吧？”

徐子陵冷静且淡漠的看了一眼躯壳，随即说道：

“树拦不住我。”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