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山静静地聆听着,专注而认真,待“福伯”说完之后,她才轻柔开口,生怕自己的接下来的话会惊着他似的。
“这算是请君入瓮吗?可你们连自己的对手是什么人都不清楚……”
她轻轻一笑,对上“福伯”浑浊呆滞的木鱼眼神:“你们可能连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福伯”的人形傀突然紧绷了起来,眼肉可见,他的骨结肌肉紧缩到一起,像被滚烫的水泼在皮肤上萎缩了,脸部紧凑,骨骼歪折。
“呃啊啊……”
徐山山随意一挥手,血雾喷洒开来,大段肉块如冰雹掉落,血水如雨哗啦一声泼洒在地面,一颗凸眼的脑袋滚落在地面。
那一双眼瞳灰蒙蒙,跟眼下的天空一个黯淡颜色,而那变型的嘴里竟还能清晰吐出一句话语来。
“这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噗——骨骼血肉一并被蹂躏踩碎,红白成为一滩血泥。
“啊——”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就像暴风雨来袭,将他们的神智一下都卷到了天空海洋抛弃,一个个全都呆傻如木桩,失去了人的正常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黎袅袅才僵硬地瞥开眼,捂住嘴,再紧紧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再继续打摆子。
封言他们却都被这一场血腥的画面刺激得胃部翻涌,脸色苍白,努力克制自己别当众吐了出来。
春生却忍不住,冲到一旁大吐特吐。
南宫玉也手脚发软,不敢相信徐山山竟可以在瞬眼之间将一个人摧残至此,连一副完整的尸身都不复存在……即便对方可能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不少人想质问,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让徐山山解释一下方才的情况,然而当他们的眼神一触及到她身上,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分明面色如常,还噙着一抹微笑,但哪有人刚虐杀完一个人后,还能拥有这般的神色,除非……她本身就是一个习惯于杀戮之人。
……突然声音哑了,胆子瘦了,手脚也软了。
“他是人形傀,真正的福伯早死了,他方才的话你们想必也听见了,从踏入黎府的第一步,我们就处于别人恶意的玩弄虐杀观赏之中,一双眼睛、两双眼睛……无数双眼睛,他们正在暗处窥视,戏谑,嘲弄着……”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所有人都张大嘴,慌张四处巡视,随着她平静的讲述,他们真觉得暗处有着无数双恶意的眼睛正在看着他们。
“徐天师,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别说男人就该什么都不怕,一旦遇上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他们也是会发出尖锐的女子惊叫声的。
袅袅一把抱住徐山山的手臂,哭唧唧道:“山山姐,你别吓我了,我都快吓死了,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樊白还是一副傻憨样,唯有盯着袅袅攀缠在徐山山手臂时,才掠闪过一道不满酸意。
嘶——
他们现在不仅是被无形的威胁吓破了胆子,同时也是被徐山山给吓得心肝直颤,但看到自家小姐竟敢如此胆大抱住徐天师这个活阎罗,他们都不由得深深佩服起她的勇气跟无畏。
要换作他们,打死他们也不敢轻易靠近徐山山,更遑论是如此亲近贴在一块儿。
“我算过,你黎府的亲人都尚在人间,来都来了,救人自是要救到底。”她伸手抚上黎袅袅的手臂,再一个巧劲将其掸拂开来。
但黎袅袅一听到自家亲人的消息,激动之余,再次缠上了徐山山:“他们都没事吗?那就好,那就好,我不怕死,我要跟山山姐一道去救他们。”
这小孩的缠人劲儿跟谁学的?
徐山山睨着她,不喜不怒,只是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