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逾看了看后视镜。四面八方,都开阔。
不到七点,又逢周日。路上的车辆不但数量少,彼此间隔也宽。完全没有出现挤在成一团的交通瘫痪状态。
他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目光扫了一圈,附近没瞅见可疑的私家车和小电动。
天不亮出发是明智之举。跟踪的人再狡猾,也有疏漏的时候。
何况这台全新的车,和原来的车看起来像一对孪生兄弟。车牌不同。足够做障眼法。
周莹帮忙从他家车库悄悄开进校园,停在离公寓九百米外的图书馆大楼后边。多一个备选,多份安全。以免被歹徒再次盯上。
柳小妙摸了摸座椅,又看了看方向盘,车门,车窗。
这车好像有一点区别,一时半会,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周逾,方向盘旁边怎么没摆小洛洛的玩具?”
她倚靠在椅背上,眼前浮现和小女孩一起玩的欢乐时光。好些日子不见,大概又长高了吧?
“忍一忍。特殊时期,为了小朋友和桃桃姐的安全,不要见面。”
本来要问最近小妞妞乖不乖,忽地撞上周逾回头一笑。他勾起嘴角,仿佛又要说“这么喜欢孩子,干嘛不自己要”之类的话。
以前只当是开玩笑。这几天他催婚,催得她心里打起了小鼓:
民政局领完证的下一站,难道不是跑妇产科?!
赶紧避开他的注视,吃块牛轧糖压压惊。
柳小妙紧张不安地望着车窗外成排闪过的银杏树。小嘴微张,忘了咀嚼。手心的牛轧糖都要被捏碎了。
周逾看她脸颊微红,怕一不留神噎着,连忙识趣地换了话题:
“老婆大人好眼力。我换了车。今天开的是老二。老大的轮子被三角钉扎破,刚修好。怪可怜的。给它放假一天。”
她的心揪了起来。藏在身后的手指微微颤抖。瞬间恢复如常,悄然握紧成拳。
暗算周逾的那些人,到底有多少,尚不清楚。她碰巧在医院发现的嫌犯,不过是一枚随时都可以丢弃的小棋子。虽然落了网,也没法在短时间内拔出萝卜带出泥。
沈峻告诉她,关键证据不足,审讯陷入了停滞。嫌犯一口咬定是见财起意,哪间病房的人有钱,就去偷窃。纯粹就是随机作案。
嫌犯身上搜查到了有害的药剂,针筒注射器,绳索,并未真正实施犯罪。
恐吓了许雅雯,推搡倒地,经过医院全面检查,并未没造成轻伤。最多就算是犯罪未遂,不可能重判。
前一天夜晚的打劫案,逃走的三个,和嫌犯似乎并无半点联系。顶多算是时间上的巧合。
此外,还有悬而未决的药物中毒案。层层叠加,扑朔迷离。警方也深感棘手。
背后的主谋,目前逍遥法外。其思维缜密,办事滴水不漏,可见一斑。
思忖中,柳小妙的面色有些严肃。
殊不知一举一动的微小变化,周逾默默都看在眼里。他在等红灯的空隙,放了一首欢快的《空中漫步》。跃动的音符带来一股新的力量,驱散了沮丧和迷茫。
她仰起脸,会心一笑:
“回家的路上天气不好,我也变得颓废了。看到你,所有创伤都一下子治愈。同样是雨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我记事起,就看爷爷练书法。不论外界环境怎么变化,落笔都很稳。他告诉我,心定了,字才能写好。做人做事,也是如此。心境,决定一切。”
“学霸哥哥,我大学里最怕什么课,你知道吗?”
柳小妙一本正经地托着腮,“哲学老师拿着书照着念,像老和尚敲木鱼诵经。好多同学连十几分钟都坐不住。后排的纷纷逃跑。前排的坚持不住,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