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火车到站。蔡美芳哼着小曲,满载而归。沉沉的箱子,尽是新的漂亮衣服和鞋子。轮子压得吱吱嘎嘎,刚下了长长的台阶,就磕掉了一个。
“哎呦!”双手硬提,闪了腰。
“阿姨,您需要我帮忙吗?”姜玮快步从旁边赶来,也提了一口小箱子。
“太感谢了!”
镇政府的司机远远地朝他们挥手。蔡美芳眉开眼笑,顺风车铁定了。
运气好到爆。姜玮前天去省里开会,碰巧也是今天回。箱子再沉,有人拎。不想走路,有舒服的小车送到家门口。惬意生活,多想天天都有。
比起罗姨和那些邋里邋遢的牌友,她在有很大的优越感:
虽然守了十几年的寡,却养出了一个不错的女儿。只要顺利嫁给眼前的金龟婿,不就梦想成真了?
“老姐妹,半个月不见,出远门啦?有口福,我今天的菜烧多了。”罗姨笑嘻嘻地从隔壁推门出来,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烧猪脚。
“可不,去北京和妙子小住。这些好东西都是孩子挣了钱孝敬我的。特地给你买了茯苓饼和麻花!”蔡美芳得意地拍了拍箱子。
在车上吃过盒饭。并不饿。抓了一块慢慢嚼。
不等她吐完骨头,罗姨急不可耐:
“妙丫头有本事,才毕业就接妈到北京享福,谁见了不夸?新房子的钱也备好了吧?”
“有!今天下午就买!”蔡美芳生怕被小瞧了,大声应着。油乎乎的手,按着箱子就扯拉链。
扒拉掉大半箱子花花绿绿的衣服,露出三十叠粉色钞票。午后阳光充足,崭新的钞票直晃人眼,散发出诱人的光芒和可喜的气味。
“……都是你闺女给的?!”罗姨被面前的钞票部队惊得目瞪口呆。
嘴长得直接能塞进去一个拳头大的肉包子。目光流露出羡慕嫉妒恨。
蔡美芳心虚地点点头,开始忐忑不安。
哪里是自家孩子给的,分明是小富婆的钱。
那个小债主姓甚名甚,到现在也没主动提过一嘴。这钱就是抱着侥幸心理才敢借,到现在也没想过别人到底图的啥。
女儿不可能一直蒙在鼓里。要是以后气急了不认账,岂不是巨大的款子都得压到她自己头上?!
“太好了!我特地等你回来,一块去呢!再晚几天,就真卖光了!”罗姨笑嘻嘻一巴掌拍在肩上,催她快走。
县城的公交车开得慢。赶到售楼处,快到黄昏。年轻姑娘笑眯眯地迎接她们,像见了领导一样端茶送水。
罗姨悄声说,“本来都不让打折了。我表侄儿的发小是这的一个头头,看他的面子,再给减两万!最后的机会啦,抓紧吧!自己人还不放心?”
看到老姐妹抢先刷卡,签合同,蔡美芳也跟着依葫芦画瓢地办了。二十八万的房子,二十六万成交,就能省下实实在在的四万块。
时不时翻看手机。女儿一条消息也没有。倒是小债主的留言好几条。
“阿姨,您到家了吗?有空的时候劳烦您联系我。”
这么快就反悔了?果然非亲非故的借钱不牢靠......
她皱眉望向车窗外。同样的景色,在和姜玮乘坐的路上,处处尽是赏心悦目。此时心中拧起疙瘩,山中绚丽的秋景也越看越烦。
“叮——”闹钟响了。柳小妙瞥了一眼浴室门,飞快关掉。
周逾和马晨阳中午打完网球,出了一身汗。回来就洗澡去了。
她定的闹钟,提醒下午出全部的化验结果。仿佛火山喷发前,每一秒都胆战心惊。
“我还年轻,又是在北京,有什么不能治的?看一眼,不少块肉。”
柳小妙颤抖的手指划开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