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里是地面冲刷下来的雨水,浑浊到能见度几乎为零。
所以黄海一路来到这里的时候,顺便在水下通道里留了绳子,哪怕我不会游泳,只要能憋住气,拉着绳子也能回去。
但这只是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为了防止我半路掉队,黄海让我打头阵,他在后面帮我垫后。
可是我刚一下水,刺骨的水温就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像所有的血液都猛的挤到了心脏里!
但为了活命,我还是硬着头皮,憋了口气潜进水里,抓着绳子一路摸到了洞口,就发现水温还不是最棘手的。
这个洞口太小了,可能只有半米多点,我必须缩着肩膀才能勉强钻进去,而黄海看起来比我更壮,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挤过来的?
想着我已经钻进洞口,刚开始有绳子借力还算轻松,可是两三米后,洞口的尺寸再次缩小,我除了手上发力之外,还要用脚蹬着两侧,才能往前挤一点点。
到第四米的时候,不知道是洞口太小,还是我已经没了力气,任凭我怎么努力挣扎,肩膀都死死卡着动弹不得!
挣扎了几次无果之后,我开始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接着我开始更加拼命的挣扎,但这除了更快的消耗氧气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卡住的第十秒——也可能是五秒——在高烧和缺氧的共同作用下,我的意识迅速模糊起来,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黄海真他妈是个人物。
我已经知道这个洞口只有五六米长,而且还有绳子助力,结果最后依然落得这个下场。
可是黄海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没有绳子,没有路线,甚至都不知道前方是否能出水,但他就这么过来了,而且还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洞口。
或许是这种发自内心的强烈敬佩,让我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我变成了一个永生的神,哪怕死了也可以立刻复活,但我依然被卡在那个狭小的水下洞穴里。
于是我只能一次次的复活,然后一次次的淹死……
就这么绝望的循环了几百次,终于有一束强光,划破黑暗打在我的脸上。
我下意识想要抬手遮挡,却被人一把按住了手腕。
“别动。”
黄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断了三根肋骨,肩关节也有错位,现在最好别乱动。”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先看到了一片军绿色的帐篷布,接着迟缓的转动眼珠,才看到坐在我旁边的黄海。
“这是哪儿?”
“临时营地,就在我和您说过的那个洞口附近。”
黄海慢慢说道,似乎怕我刚醒过来听不懂:“另外我们已经确认了您的身份,您是上级刚派来的美术家,陈月泉、陈博士。”
“我?美术家?还博士?”
我突然感觉脸上有点发烫,反应过来连忙转移话题:“我怎么会被留在营地里?”
“这个……”
黄海的表情忽然尴尬起来,我正纳着闷,忽然帐篷的门帘一挑,又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进来。
“就说你们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现在服了吧?”
老人进来先拍了黄海一下,然后又朝我点点头:“小陈你好,我……”
“郭教授?!”
我没等老人说完就惊呼出声,因为这张脸我太熟了,他的照片就挂在我大学母校的荣誉墙上!
郭教授全名郭守敬,在我上大学的时候他已经过世,但我依然听过他的传说。
他从小就对“地震”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后来东北地质学院成立,他也顺利成了第一批学生,而当时的院长,就是国内地质学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