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普通的棋手,甚至于一些不精通青史一道,初入国士的执棋者无法看明白此时场中的情况。
那么对于诸葛一而言,已经彻底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他看到的这个轮椅诸葛亮与其说是一处历史片段,倒不如说是无数传颂的总和。
他是真实的历史,也是虚幻的寄托。
简单来说轮椅诸葛是整片诸葛亮勘定历史中最大的集合体,真实且虚幻,而贯穿这一切的那股力量,诸葛一若猜得没错,那应该就是圣之力。
所以他既可以在青年,也可以在壮年,甚至可以出现在只有改命之后才能进入的暮年战场。
只不过在青年战场,兴复诸葛亮所作所为正是这位历史传颂中诸葛亮的模样,在那个战场,这轮椅诸葛亮就是兴复诸葛亮。
两者本为一体,所以在青年战场,根本不需要诸葛一过多的投入,那青年的兴复诸葛就迅速取得了胜利。
至于壮年战场,兴复诸葛总体而言确实和轮椅诸葛有一定相似之处,两者总体相合。
只不过一个是成功在望,一个是功败垂成。
但在最后的结果之前,两者的目的是一致的,故而轮椅诸葛在兴复诸葛最后关头,推了一手。
到这里为止,兴复和轮椅两个诸葛亮都还算处于蜜月期,这也是诸葛一为何没有感受到半点敌意的原因。
因为其本身就没有敌意,轮椅诸葛并不是一个主观历史片段,他没有强烈的自我求存的意识。
故而也就不在乎,你勘定成功与否。
这是他和其他历史片段中出现的诸葛亮最大的区别。
在暮年战场中,无论是兴复诸葛还是其他几个类型的诸葛,从本质上则已经彻底偏离了轮椅诸葛的历史轨迹。
所以对他而言全部都是敌人,或者说全部都是错误的选择。
他不能让兴复诸葛赢,也不会让蜀帝诸葛胜,他从始至终的目的就是埋葬所有异端,所有不应该存在的可能。
因为构成这一股圣之力的源泉,并非什么一统天下,也不是权倾朝野,更不是着书立史,甚至不是诸葛一所行的兴复汉室。
而是千古以来的传颂追悼,甚至无数棋手在其他对弈中崇敬。
这就是诸葛亮在天幕中所呈现最强大的状态。
面对这样的诸葛亮,纵然是诸葛一也是无能为力,他现在能做的已经不是胜利,不是勘定成功。
而是,在这汪洋青史中的轰击中,保留他兴复之史。
他确信这兴复诸葛亮的品格以及种种,绝不弱于历史上的诸葛,他缺的是传颂,是后续苍生的认可。
在这一点上,诸葛一明白仅凭他现在根本无法完成。
也许只有通过不断地对弈,让兴复诸葛亮的形象深入所有人的心中,然后形成诸如那丰臣信长一般虔诚的追随者。
让他的道不断升华,届时他再度入这诸葛历史之际,就是勘定之时。
至于现在,诸葛一要做的就是留下火种。
说时迟那时快,仅仅片刻工夫,诸葛一已经放弃了所有其他念想,所有棋魂力和道境精神力全部涌入最后的兴复竹简之上。
逐渐之上一个硕大的【汉】熠熠生辉,然后在这汉字之下,同样出现了诸葛亮的一生。
只不过这一生,没有遗憾,有的是再造大汉,名垂青史。
诸葛一的兴复竹简,面对宛如洪流一般的诸葛青史根本不是一个体量,但此时的竹简虽如一叶扁舟,可却死死扛着。
一声又一声“悠悠苍天,何薄于我?”的叹息宛如一柄柄尖刀想要凿穿那兴复竹简。
可同时在竹简之上,【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八个血色文字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