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花瓶摔得格外细碎,很容易扎进肉里。
少年手上动作很稳,如果不是此刻脸色泛白、额角也沁出汗珠,还真给人种一点都不疼的感觉。
怎么会不疼呢。
挺疼的。
不过,跟陆西翰比好多了。
他没收力气,估计得好好养上个十天半个月。
确认碎渣全都挑出来后,陆聿沉将镊子放回原处,拿过一瓶新的双氧水拧开瓶盖,尽数倒在伤口上,透明液体随即顺着小腿流下。
双氧水与血液发生反应冒开微小气泡,滋滋作响。
等待间隙,他将右腿伸直搭到了一旁矮凳上,小腿大块淤青,里侧最严重的部分俨然已经泛上深紫色,看起来有点恐怖。
只是皮外伤,他诊断着,对比下来,砸断腿骨可比这个疼太多了。
“叩叩~”
“谁?”刚洗漱完走出浴室就又听到敲门声,少年一脸戾气。
“二少爷,是我,李管家。”
“有事?”他没去开门,站定在原地等外面的人继续开口。
李管家:“大少爷断了根肋骨,又轻微脑震荡,估计要住院一阵子。”
“先生和夫人今晚在医院不回来了,明早您记得在家里吃早餐。”
陆聿沉闻言诧异挑眉,就断一根肋骨?他以为...怎么着也得两根起步呢。
武力有待加强。
“二少爷?”
李管家又忐忑地喊了一句,他回神应答:“嗯。”
“那您的伤...”
“我没事。”话落,陆聿沉转身走回到床边躺下刷起了手机。
......
接下来的两天,程影和陆庆文基本上没回过陆宅。
程影全天窝在医院病房,每到饭点时,家里佣人便会轮番做上丰盛的饭菜送去。
医院有食堂,但是那里的饭菜她怎么可能吃得惯?更何况还要给陆西翰补身子。
至于陆庆文,医院公司两头跑,独独不回陆宅。
每次和程影一起回来也都是很晚很晚,挑他们都已经休息的时候,程影的意思,就是为了不跟陆聿沉不打照面。
陆聿沉对此嗤笑不已。
还不跟他打照面,搞得跟他多想见他们一样,他巴不得他们都死外边别回来了。
不过家里这位躲他的...
躲就躲吧,反正他也在生楚婠轻的气,陆聿沉最近每天放学都是回郑家帮忙,再回到陆宅时她也就睡着了。
没心没肺没良心,陆西翰吐血她就紧张,他也流血了怎么没见她紧张?
紫兰苑。
“阿沉,明天放学直接来这里,阿侃跟你说过了吧?”郑老爷子边斟酌着下棋的点位边抬眼看对面的人:“来这儿直接换衣服。”
陆聿沉在他落子的瞬间便夹过一块白棋成功截杀,动作一点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嗯,说过。”
郑老爷子眉头却紧跟着就皱了起来,语气不满:“你是一点不跟外公留情面啊。”
指他的棋子,完美截断并成功打乱了自己的精心布局。
后者面不改色:“围棋复杂,不敢留情。”
“略有不慎,满盘皆输。”
“臭小子!说得还一套一套的.”郑老爷子嘴上虽嗔怪地嘟囔着,手上却实诚地拍着夸赞起来:“小小年纪棋艺就这么好。”
“平日里没少练吧?”
陆聿沉手上落子的动作不停,眼睫却在听到这句话后缓缓垂了下去,片刻,他轻轻点头:“嗯。”
“怎么会对围棋感兴趣?”
“无聊,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