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手之处,大不了拼命便是;
或者是因心中有执念或遗憾,听信了传言,便自称“信仰”,这样的人通常会有理智,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目标是什么,他们隐匿踪迹,往往一出现就伴随着血债,颇让万兽宗头疼;
而另一种,也就是艾嘎这类的,便是遭受极大苦难等等,求神祷告之时被面具趁虚而入,诱使其吞下蕴种,成为寄生的种子之一。
阿泠自认这两年,几种人见过不少,救过不少也杀过不少,不过像艾嘎这样的倒真没怎么见过。
艾嘎特殊就特殊在,他并没有迷恋上他人灵蕴的滋味,脑海里也完全没有“成神”的概念。
刘慕帮着阿泠参考了一下,用他的思维理解出来便是:“或许是他长期遭受欺凌,太过自卑,‘神’这样的概念对他来说过于遥远,说白了就是有心理创伤,即使你说的那个什么‘蕴种’在他耳边恶魔低语,他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于是找到艾嘎之后,阿泠便用「虚构」仿造了一个路人,这个路人经由此天道并不具备他的特征和气息,但和他意识相通,借此和艾嘎略作接触。
出乎意料,艾嘎整个人似乎完全不在状态,似乎这样的情况下,蕴种并不能引导、诱导他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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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阿泠成功利用「虚构」造出的“人偶”为媒介,将其记忆翻看了一遍。
看完记忆之后,阿泠便找刘慕商量,引得后者听完艾嘎的经历当场叹道:
“可怜人呐...”
不过艾嘎并没有被蕴种完全转化成面具,这点倒是让刘慕发现了问题所在,为阿泠点明道:“我猜测,艾嘎之所以没有变成‘次神’,主要原因是其受到的‘心理创伤’过大,导致内心封闭,完全没有任何动力。”
“按照田闵跟你说的,他灭村不久之后遭遇了不少滇南蛊师——又杀了不少人,但除此之外,并没有造成其他平民百姓的伤亡。”
刘慕的意思是,这一切或许都是因为艾嘎内心深处还认为自己是“人”而不是所谓的“神种”。
阿泠这两年也探明,血色蠕虫——便是所谓的“蕴种”,并不是所有都能一概而论。
比如他和长孙璃在溪城遭遇的那次,那颗蕴种是集齐了无数北桦灵修的修为精血而成,都差点让身负神权的他彻底戴上那张面具。
“这种蕴种看来也是分功效等级的,或许和制造这玩意的面具本身相关,”刘慕分析道,“艾嘎身上那颗想必就是如此。”
结合阿泠这几年对面具的了解,蕴种是生灵灵蕴的集合,也是面具的一部分,它分出蕴种来给艾嘎,当然不是施舍和慈善,而是有目的在。
等艾嘎腐化成面具,他便可以出面收割掉艾嘎身上的灵蕴——
“这么一说的话,吞下‘蕴种’的那一刻起,艾嘎本身就已经成了那张面具的‘蕴种’了。”
于是这两人一合计,觉得可以利用一下艾嘎,设下诱饵,让潜藏在滇南尚未现身的那名面具主动上钩。
「虚构」是设下骗局的完美开端,随后的一切都在阿泠掌控之中:
他打算在自己在身边的情况下,让艾嘎接触到战场,经历杀伐,其体内的蕴种自然会收割灵蕴。
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之时,便会有人来摘果。
艾嘎在上战场第一天便出了不少岔子,阿泠一路上分毫恰好地为其以「虚构」蒙骗,这才使得计划行进到此步。
再加上田闵从阿泠踏上滇南土地的那一刻就如影随形,其间也没少得了这姑娘的帮忙。
这计划虽然磕磕绊绊,还意外遇到了晋乡灵修——若不是阿泠再次以「虚构」蒙骗,艾嘎一旦认为自己“死了”,意志动摇,便会彻底被蕴种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