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开口道:“然后,父皇便又让苏威去做纳言了,任命斛律孝卿为民部尚书。”
肖元元轻轻咳了一声,道:“什么时候的事啊?我竟一点都不知道。”
汉王道:“朝中官员任免,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晋王笑着道:“五弟有所不知,肖娘子与苏夔乃是好友,如今因她的缘故让人家父亲丢了尚书之职,她自然觉得心中过意不去。”
肖元元失笑一声,道:“晋王殿下别这么说,朝臣任免这种大事,岂是我这种小娘子可以左右的?
陛下要建离宫,苏相公要省钱,明明是陛下与苏相公君臣政见不合,跟我有什么关系?”
晋王一怔,没好气道:“建离宫这事儿分明是你提醒父皇的,如今你倒不认账了?”
肖元元急了,回道:“什么叫我不认账了?这账本不该算到我头上!
我每天都要说很多话的,难不成陛下每句都听么?我还说了陛下要爱惜民力呢,陛下他听了么?
难不成就因我说中了陛下的心思,我就得替他背这个黑锅么?”
晋王一惊,呵道:“肖元元——”
汉王皱着眉开口道:“那日本王也在场,肖娘子只说要为阿姊建离宫,也不过是打个比方,关于父亲要去建离宫这事儿,确实不能全怪到肖娘子头上。”
肖元元心下一阵懊恼,她这里千防万防,还是有人想将祸水的帽子戴她头上。
肖元元咽下一口气,垂着头道:“以后我还是少说话吧,万一被陛下听了去,生了什么想法出什么幺蛾子,最后都怪到我头上,简直冤死了。”
汉王笑道:“肖娘子也不用过于谨慎,此事也不算什么大事!”
晋王却是不认同,看了汉王一眼,又对着肖元元道:“本王倒觉得你确实应该谨言慎行些,须知隔墙有耳、人心难测。”
肖元元抬头看向晋王,问道:“什么意思?”
晋王暗暗咽下了一口气,道:“猫鬼之案的判决已经下来了!”
肖元元轻轻‘哦’了一声,心中没有多好奇,但还是问了一句:“怎么判的?”
晋王顿了顿,道:“念在母后和国舅的求情,赵国公削爵为民,赐还其家。”
这并不在肖元元的意料之外,只点了点头,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晋王接着道:“可是——赵国公的妻子杨氏(越国公杨素的妹妹)赐其削发为尼,于京外静修,无召不准出寺院一步。”
肖元元手一顿,放下茶壶,缓缓啜了一口茶,压着声音道:“罚这么重啊!”
猫鬼之案的主犯是赵国公,虽削爵为民,但起码人身是自由的,回到家里照样好房子住着,好酒好菜吃着。
可他的夫人杨氏,外人看来连个从犯都算不上,甚至可以说对此事毫不知情,却被禁锢人身自由,以后要青灯古佛,守清规戒律了。
当然,肖元元是大概可以猜到当中的原因的。
无非是因为陷害赵国公这件事,真正下手操作便是这个杨氏,而杨坚重罚杨氏,也是在给杨素一个警告。
真正让肖元元不明白的是,杨坚是怎么知道杨素的所作所为的?毕竟高颎所呈上来的案件奏报,并没有提到杨素在当中的作为。
肖元元目光一凛,扫向晋王,晋王看懂了肖元元的表情,没好气道:“你别看本王!”
意思是说:这话不是我说的。
肖元元收回目光,淡淡道:“陛下英明神武,他如此决断,定有他的道理。”
肖元元的意思是说,或许杨坚自己查出了当中的端倪呢。
晋王摇了摇头,道:“父皇自然英明,可父皇却在无意间说起,他纵有五子五女,都不如你最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