碱的照片,黑乎乎印在报纸上,县广播站充斥大街小巷广播这事,家家户户的话匣子里也在说这事,李宜忠进进出出,俨然是个人物,耸肩蹙眉,心痒痒得很,他在心中紧锣密鼓筹筹划着如何帮林兰香把盐碱运到她家里,太过明目张胆,又怕李建玉这只狗嗅出点儿味道来,不做又彰显不出他的作用,开会---这是一个好办法,动员群众,要是群众硬把这一堆堆被人嘲笑的盐碱土,送到那儿,李建玉就是真嗅出点儿味来,恐怕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莲。
每每到这种时刻,贾福生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他代表着一种潮向,猴年种瓜,马年种豆,贾氏总有对自然规律的精准把握与解读,很多人猜不透为什么,凭什么,可以照搬就做,一准不错,但怎样能让贾福生出这个头,意思不能太明显,又要达到目的,盐碱可以成堆扫,但终究怎么处理,成了头疼的事,它是盐碱,更生盐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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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候,李宜忠吊着个膀子,去了贾福生家,不巧得很,贾没有在家,只有殷氏翠红带着她的一帮丫头片子在戏耍,这个女人实在是平凡加普通,无法和他心中的女神级别的林兰香、周蔓枝相提并论,一个小家碧玉娇羞的美,是女人最好的年纪且又带有女孩子的羞答,含苞似放未放,另一个是炸裂的、往外滴着浓稠汁状液体的爆熟的美,不用吮吸,吸一下鼻子,闭上眼,都能感受到那斜乎的、火辣辣的奔放的美,他不明白:一个长满慧根的人,怎么能忍受这样俗脂胭粉做自己的妻子,且生出一肚子丫头,“哟,福生不在呀!”那双贼眉和鼠眼带着鄙夷,在殷氏身上扫一下,连屋子也不想进。
“哟,李队长,有事啊?”殷氏相貌俗也就罢了,还正在迅速衰老。
这是李宜忠最不能忍受的,这是草,正在走向死亡的老草,他??头,索然无味,哆嗦一下,等待着女人给他说点儿什么,女人偏就和孩子嬉闹,没有下文,“他不在家?”
“不在!”女人头都不回。
李宜忠怏怏不快,心一下子跌落到谷底,林兰香是他新的寄托,这是在周蔓枝那儿栽了跟头之后,从失落的乌云缝中,看到的一丝霁光,这不能不让他欣喜若狂,但他不能象对待周那样象个斗牛士,上窜下跳,还时不时撂个空拳,他得换个方式:温水煮青蛙,看着火候拿捏,人生初得相识,还不了解这个女人,上次她答应得那么爽快,他怀疑其中有诈,那是女人脱身之计,这中间夹着个李建玉,不好直接下手,他听到殷氏冰冷的声音,甩甩手就走了,象狗甩尾巴,失落掉在地上,象一片秋叶,脑路有坑,掉进去就成了井底之蛙,一时半会儿,要蹦跶出来,有些困难,急得他在那里绕圈圈,象热锅上蚂蚁。
在那样萧瑟的秋来临之前,心恐惧起来。
前段日子,因为扫盐碱,他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每日里象骑在快马上,要停息停不下来,各种人物怀揣各种目的,走马灯似地来贾家沟取经,一时间热闹非凡,乔泊年有时一天几遍来贾家沟找他,身后跟着一拨又一拨人,把那个家伙忙得屁滚尿流,好时光就象过年,一纵即失,风一阵,火一阵,逐渐如尘埃落定,一点点失落,李宜忠在那些日子里,迷迷醉醉,一边陶醉在未来仕途可能升迁的喜悦,一边沉迷于桃花梦追逐的臆想里,飘飘然,飞飞然,人生得意须尽欢,那些日子,酒喝得爽,说话的腔调提高八度,那些倍受打击、不被认可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谁见到他,都喊一句“李队长!”,刘长根那头驴,虽不情不愿,但还是叫他一句“李队”,虽少一个“长”字,但毕竟是服了,老牛不吃草,老子硬按,更何况你个牛犊子。
时光就象日光,太阳乍长乍短,被风拽着,如水而流,贾家沟热闹一阵之后,坐实李宜忠队长之位,这时,他才感到实至名归,连贾云贵也有奉迎巴结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