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开释,第二年春上,死于麻疯。
张金梁进来时,梁半睡半醒,他走不是坐不是,正在犯难时,梁修身被他那毛躁的脚步声惊醒,眼皮微微抬几下,“你有事?”
“梁书记,有件事我想问一下,我们宣传队能不能再加个人?”
“有这个必要吗?”
“我认为完全有,而且这个人能说会唱,宣传工作要想在全公社出彩,非启用某人不可!”
“谁这么斜乎?又吸你眼里了?”
“我说的不是旁人,你也认识,贾一茜你觉得怎么样?”
“贾一茜是谁?”
“你……你咋还贵人多忘事嘞!”张金梁驻队贾家沟,他从一堆人里,挑出了细皮薄肉,且待自闺中的贾一茜,石桂梅虽和她难分伯仲,可石唱不了,调石上来,他没有由头,“咱贾副书记侄女,亲亲的,不带一点儿拐弯!”
“噢!”梁索然无味的样子。
“梁书记,你怎么说?”
“澄一澄,哪天我有空了,和贾副书记研究研究,你再把她带来,我们听她唱得怎么样,确实好留下,一般般送生产队去,农业生产一刻也不能放松,民以食为天,必要时,你们宣传队也可以下去支农!”
张金梁张张嘴巴,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枝外要想生枝,有些困难,弄不好,就能把他打回原形,他可不想回到田地里劳动,他是有根柱子,供销社那头,大队离不了,要招待上头来人,东西全在供销社,张某人占据的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梁书记,刚才只是我个人提议,如果不行就算了,我走了!”
“你的提议很好,只是时机还不成熟,眼下秋收大忙,紧接着就是冬季水利工程,你们宣传队要排出新节目,立争到河工上汇报演出!”一只小麻雀的伎俩,怎能逃过这双饱经风霜的眼,这小子是司马昭之心外露,看上人家姑娘了,他笑了,“以后再说,我保证支持!”他油滑得很,一只小鸡崽,和一只老狐狸动什么心思?你的一举一动,全在人家眼里,屁股未撅,人家就知道你拉什么屎。
“梁书记在屋吗?”张金梁出来时,和李金亮打个照面,李作为大队副主任兼职辅助会计,权利举足轻重,一般情况下,不和谁较劲,梁贾之间有嫌隙,很多时候靠他来修补,能管的事他管,不能管的事,他拖,等待事态初现端倪时,他才剑走偏锋,凌利一刀,这是根基不牢时,聪明人的做法,李建玉多次拉拢,均未凑效,他不愿意介入这些争斗,天上那么多云彩,谁知道哪片云能下雨?
“在!在在!”
“还有旁人吗?”
“好象没有!”
李金亮看他一眼,摇摇头,这个年轻人,有些假,他头扭一下,走了进去,“梁书记,有件事我得和你通下气,别个大队名单都报上去了,我们大队贫协主任的名单一直定不下来,目前有两个:王格扬和沈冬秋,争议较大,你看是报王格扬还是报沈冬秋?还是两个名单都报上去,由上面决择!”
“那样不好吧?贾副书记什么意见?李会的呢?你认为呢?”梁玩起了空手道。
“梁书记,首先这事我不应该参言,贾副书记希望是王格扬,李会主张沈冬秋!”
“金亮啊,在我们大队,许多事四崩五裂,如果就这样报上去,刘书记怎么看我们?再说一个小小的贫协主任,争得面红耳赤,这里头就没有一点儿什么猫腻?透过现象看本质,贾、李观念为何如此各执一人?想想就明白了,我倚重你,你就替我作回主,你如果成不了腿,明天开会举手表决!”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呀?坐下,无利不起早,有人在用自己的人,有人就是要较个将军,左右手的事,实在不行,两个都用,一正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