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他这个妹妹。
古铃正拎着大茶壶,来招待曹圆媛,前后院跑遍了,找不到人,正想生气时,曹圆媛那刺激人的笑声,就从东跨院镂空的地方飘过来,是吃了开心果、还是撞了狗屎大运,笑到爽,笑到喷,她生气:凭啥曹圆媛就可以笑得肆无忌惮?什么事不干,活到随心所欲?她就得追着人家屁股伺候?她把正在冒傻气的水壶,往花池上浇,那是一棵去年移栽过来,今年才放纵的凤尾竹,不是太大,长得也不高,呀?我这是干啥?等她惊呼,热水已经妥妥浇在叶子上,羞羞答答地滴,正冒着傻气,还好,没让该死曹修文看见,那个狗奴才,一天三遍告她的状,想得美,本姑娘虽是伺候人的命,但今生决不会伺候这样一副奴才嘴脸的人,他与曹真善八竿子打不着,却张口闭口,“我们曹家……”,曹家一只爬爬虫而已,天生的优越感,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傻气,曹长风虽不讨厌她,也不喜欢她,她多次试图行勾引之实,均无疾而终,再说曹长风一年来不了家里几次,基本上在城里逍遥,偶尔回来,也来去匆匆,那是一片不可捉摸的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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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那个一直盯着她一言一行的避墙鬼,也许正在后院撩拨伙房里那些大婶,要不然,就会如跟屁虫一样跟过来,古铃吐吐舌头,拎着茶壶,进了东跨院。
第30章:
东跨院里她一般来得少,曹真宝的学问是极精极深的,她常常有自惭形秽的感觉,门脑上的字和画,如此精美,象书上印的那样,可以不懂书画,但无论从哪个角度,透着美。
“大小姐,你在吗?”她把头伸进东跨院,脚还在西跨院,屁股撅得老高,身子弯出弧度。
曹圆媛正在和大伯父讨论《金粉世家》,她觉得金燕西和冷清秋就是真爱,之所以走向形同陌路,完全是社会强加给他们的,也是作者认识的局限,人间应当有真爱。
“圆媛,你认识太肤浅了,他们的出身决定了他们的结局,生活的环境,养成了不同性格,表面是性格不合,实则是出生环境的不同,结局就显而易见!”
“叫你呢?”
“别理她!”
“不可!下人也是人,更何况,现在是新社会!至少要看看是什么事!要学会尊重别人!”
“进来吧?是古铃吧?你妈妈还好吗?”孔桂珍隔墙而问,她乐此不疲侍弄花草,浇水施肥,闲得没事干。
完全是寄生虫,真不知道有一天后槽坊酒坊不再了,这一对夫妻靠什么生活,咸操萝卜淡操心,“大奶奶,她在吗?”
“在的,只有她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孔桂珍说话的功夫,曹圆媛出来了。
“古铃,啥事?我父亲叫我?”“大”这个字,粗糙得没形,她叫不出口,但“爸”这个字又太雅,让人觉得矫情,在乡下也不合适,“父亲”成了替代字。
“没有!是太太不放心,怕你赶这么远渴,要不要来点儿?”古铃晃晃茶壶和茶碗。
“不用!我自己会来,你忙别的去吧!”
她本想借机偷懒,“真不喝?老爷吩咐的,上海郦先生带来的大红袍?”她把水壶提过脸,在晃动。
曹修文这孽障,就过来了,“古铃,叫你去后厨!”
古铃夹他一眼,很生气的样子,“你眼瞎了,瞎腚沟沟里?没看见我做甚?”
“又不是我叫你,是管家!真是的!一身刺,看将来哪个敢娶你!”曹修文碰个钉子,驴脾气犯上,甩甩腿就走。
“只要不是你就好,其他人随便!”古铃知道曹修文是只往上蹦跳的癞蛤蟆。
曹圆媛倒是笑喷了。
古淑华在梳头,镜子在灯影里,十分漆黑,古铃突然进来,“妈,后槽坊我不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