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在雨里玩耍一样,洗了刀,往后一插,就着雨水洗洗手,一抖缰绳,“驾!”马车飞奔,溅起的水花,射了李默海一身。
雨过天晴,黄芝山还在睡梦里,电话象炸了锅一样响起,他下意识摸着电话,一听,他立马坐了起来,“什么?你说?哪里?”
黄芝山的女人在印刷厂工作,正在臆语,“怎么啦?”
“三木公社有人被杀了!”
“啊?--有这事?”
“我先走了,到局里再说!”赶紧穿衣服。
“早饭不吃啦!”
“路上对付一口算了!”
太阳红通通的,天上瓦蓝瓦蓝的,不曾有丝乌云,连风也没有,薛萍象个泥人一样,跪着哭在李默海的尸体旁,浑身上下都是泥水,李默海被人临时抬在一扇门板上,身下的血水正在羞羞答答往下滴,大队书记梁修身表情凝重,甚至有些躲躲闪闪,他差不多知道事情来龙去脉,时不时和贾云龙交谈两声,贾云庆有些不自然,昨夜大雨里,他家一面山墙倒了,要不是贾在家,至少他老婆命休矣,很可能还会波及到他的大儿子贾联生,那时他虽年界四十,还没有小儿子,他就怕事情漏线了,不仅三弟政治前途堪忧,还可能会被法办,他三弟是主谋,他是协从,连梁修身也难逃干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贾云庆就不明白:这里头没有李默海什么事,他是从哪个旮旯里跳出来的?那地上一小堆干瘪的粮食就是问题关健,在来这儿之前,兄弟俩有过短暂的交流,只要口径一致,眼前的灾难可以搪塞过去,所以他也做了他老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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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多钟,太阳晒腚,贾家沟的大铁钟第一次没有准时敲响,李宜忠检查了牛棚,发现那只老牛不翼而飞,立刻向贾云龙和梁修身报告,他们二位分别看了现场,得商量个对策,不能乱说胡说,所以大队全体人员,就在牛棚外,开个会,等待着上级来人。
几乎是前后脚的事,公安路远,人却先到了,刘子凡、张子望、吴伟忠、钱震祖悉数到场,每一个人,表情凝重,公安局的法医在取样,由于尸体被人动过,且又被暴雨侵袭,可查的证据实在太少,黄芝山分别向李宜忠、贾云龙、梁修身了解情况,并咨询了贾云庆,小老百姓哪见过这阵势,双腿抖缩,叙述说,“昨晚本该我值班,也一直是我值班,因为突然下雨,我担心家里房子会倒,所以提前回家,由李默海同志单值,所以……发生这样不幸的事,我十分难过,我们生产队一头老黄牛不见了!可见李默海同志是为了保护集体财产而英勇牺牲的!”
“贾云庆同志,你分析得很不错,谢谢你,你虽然是老同志,阶级觉悟很高,革命警惕也很高!”并且握了他一下手,贾云庆很不习惯,象火烧饭烫一样哆嗦。
“你怎么啦?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太血腥!太恐怖了!想不到阶级敌人竟然如此猖獗!我们一定要加强力量,争取做到万无一失!”他象风中之竹,打摆子。
法医收拾好东西,有人对遗体进行不同角度拍照。
薛萍瘫坐在泥水里,眼睛早红了,嗓子早哑了,有人扶着她,她的娘家乌泱乌泱来了一堆人,李金亮作为本家,又是长者,自然肩负起招待众人之责,他一边安慰薛家来人,他们愤怒的情绪已经到了沸点,另一方面与上面来人周旋,力争一个好的结果,女人们陪哭,男人们在人堆里站着,大家窃窃私语,摩拳擦掌,梁修身他们和刘子凡一行在讨论善后事宜,刘子凡主张让钱震祖用他那如椽之笔,妙笔生花把李默海写成先进典型,力争弄个烈士,贾云跃也是被调查对象,只是昨夜贪了几杯后槽坊的锅烧,雨下天凉,且在困瘾上,睡得瓷实,而且李默海死在后门,什么也没听见,事是他发现的,但他不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公安看看,前后院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