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温情的蠕动,夜色苍茫,细雨已停,秋凉加深,他才觉得做人做到这份上,失败至极,孩子在另一个世界,带着怨恨,过另一种生活,女人在乡下,那个犄角旮旯里,孤灯残影,过着寂寥的生活,人各一方,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风乍起,星已出,秋风扫着残叶,他象陀螺一样:无鞭抽,却自转。
别人的生活,虽俗气,却令他羡慕不已,就那种烟火气,就让他咋舌,而他的家呢?四崩五裂,天各一方,他是听石小兰讲过一嘴,当时既不没听进心里,更没让他悸动,只是现在回想起来,让他真假不辨:是真有此事还是石小兰凭空杜撰?现在他倒是想知道:那个平时一声不响的儿子,怎样勾搭到女朋友的?听说对方身家不俗,要得脱来不得脱,蚂蝗缠住鹭鸶脚,她漂亮吗?不知为什么,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腹腔酸涩,想要哭嚎。
乘兴而来,败兴而立,王格扬并没有如愿以偿堵到姚翠萍,田家兴不要的,轮也该轮到我了,我怕啥嘞?腊黄的眼屎在眼睫毛上跳舞,拽拽自己有些馊臭的衣服,在鼻子下嗅嗅:哇~!差点儿吐出来,不行,这个样子,会影响我的光辉形象,更会让她看不起我,他这样一想,急急想回家,可是那第三遍催促上工的钟声已经敲响,他冲钟声来的方向骂一句:我×你个小妈妈,哪壶不开你不拎哪壶!成心跟老子过不去!他抓抓乱如鸡窝的头,乱,成片粘在一起,痒,抓挠不起,在皮子里。
继续阅读
那催命的钟声,却如此激昂,王格扬蹙着眉:这是成心要出老子的丑,头来不及梳,也就罢了,反正他蓬头垢面惯了,懒和脏倒成了一种风格,颠沛流离、流浪汉的形象,至少这张日渐苍老的脸,要洗一下,泪痕和眼屎则象死苍蝇趴在脸上,影响视线、拘紧皮子,水虽凉些,不用花钱,无端端经常正睡,常常泪流满面,象耗子撒尿,干在脸上,抬起头,太阳牙出半张脸,世界正在云蒸雾腾里挣扎着醒来,谁家懒鸡这时候才扯着高亢的嗓子,“几--个个~”叫着,“妈妈地,这会儿太阳晒腚了,有几个个象你懒?”
“你跟鬼说话呢?还这么情真意切?”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声音出自姚翠萍,这女人善使香,拾人魂,夺人魄,损了人,却还让欲罢不能,是陶醉中一种沉醉,她扛把铣,象踩高翘,把式货。
“嗯~!啊~!”一时语塞,张张嘴,象个小嗑巴,这女人,乱人神经,让人颓废。
擦肩而过,就像步履轻盈,漫步在桃花林,浑浊的身子,怎么可以要飞?嗯是接语,肯定,啊是感叹,没有下文,那是省略号要表达的意思,女人明明奚落他,他还心花怒放,贱!犯贱!能和这个女人说上话,就是一种荣耀,她不仅是人,更是女人中的精品,升格为神,与神为伍,才是生活,他缺少生活,就只是活,死皮癞脸地活。
女人走远了,那个背影馋人:妈妈地,等老子当了副队长,看你还牛不牛?到那时,老子咸鱼翻身,你这块肥田沃土,老子耕定了!他下定决心,为女人奋力一搏!
“王格扬!你来一下!”前世冤家,今生对头,田家兴冲他招手。
“妈妈地,么子事?”你他妈的是能人,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何患无妻,跟我争吗臭鱼烂虾?
“好事!沈主任要你赶紧上大队部!”田家兴冲他招手。
他却摆谱不动,“哪个沈主任?我咋不认识?”
“贫协主任!”
“皮鞋子主任,我就更不认识了!”
“快去!下午要开批判大会,你去准备准备,不用出工!”
“管饭不?”王格扬差点儿跳起来了,妈妈地,刚想吃个螃蟹,却来个鳖,运气要来了,山都挡不住。王格扬想看看耸胸虚腰的姚翠萍的反应,一抹腚功夫,女人就消失了。
“田会,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