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楚地、通达嬴政的意愿都有着很好的作用。
而王翦更是毋庸置疑的重量人物。武功威慑之下,楚地莫敢有反。
然而!楚地要安定,少说也要五年。谁去了寿春,也就意味着谁将暂时远离咸阳的政治中心!
这还是一次道路的选择。嬴政要将这个选择头一次公之于众,莫过于通过此事!
嬴政的长公子的婚事在灭楚之前已经定下,这不算个哑谜。
王绾试探道:“至于谁在寿春,想来大王心有定数。以臣之见,上将军得大王倚重。然而上将军熟掌军务,其担忧自身政才之备,该会力荐李廷尉。”
“至于公主的婚事。”
王绾久在咸阳,因而道听途说间得出一个结论。
他纯粹觉得檄文上写小公主喜欢张良是无稽之谈。
张良当少傅的时候,她十来岁在芷兰宫就把张良整得够呛,而且她在邯郸的时候还捅了别人一刀。张良与秦有恨,为人端直,不大可能对嬴荷华有好脸色。
他又在想,李贤该算青梅竹马。可她在龙台宫前丝毫没管人死活。这回和他逃婚之后,她既不想办法和嬴政说想要嫁给李贤,她也没有找李斯寻求帮助。以至于李贤被活生生打了五十杖……又被罚去了蜀郡一带。
……
王绾蓦地想起一句也还好幼时的话。
——御史要是不给我蒙恬,我就跑去雍城找父王。
王绾转而道:“……难道公主逃婚,是因为意属蒙恬?”
哪知她声调忽然抬高。
“相国怎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
“我之前在陈郢就听淳于太傅说我与楚王天作之合……难道相国也在其中?”
“乱点鸳鸯谱,也不是您这样说的!上一个这样做的人,是昌平君。”
嬴荷华小时候就能唬住王绾,长大了,更能把王绾吓得够呛。
昌平君让魏咎求娶永安,然后就从相国的位置上下去了。
永安这个性格,普通人绝对招架不住!
“臣惶恐。”
只见她毫不减少顽劣的本性,看着王绾满头大汗之后,笑道,“我与相国说笑。”
王绾沉吟,言归正传,“虽然公主是为秦国所虑。但宗室见公主行迹有失,恐怕不会轻易松口。”
“臣想公主不必太过忧心,大王不会让公主受到丝毫损害。”
“父王日以继夜的处理六国之务,已然宵衣旰食。我不能让父王再分心抚定宗室。”许栀续言,“楚国灭国,楚系遭受重创,定然诚惶诚恐。王兄大婚,所娶乃上将军之女,朝臣瞩目间,朝局之中平衡之道,不可因我而乱。”
她这番话就像当初她决定要去往楚国一样。
为了秦国,可以舍得出任何东西。
王绾颔首。
冬风寒冷,他咳嗽数声,慢慢将视线转到了窗外一枝零落的梅花上。
这时候的秦国,有时时刻刻抱有无限生机与干劲的人,也有人早早从天下之喧闹,看到了毫厘之间的不可得。
王绾不算年轻,但也不算年迈。身体每况愈下之际,他忧心忡忡的事情得不到回应,他也无法知道未来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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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奉献一生,他不希望秦国有结局。
微风从窗口透过,案上缭绕的水蒸汽被浮动,几乎要遮盖了王绾的面容。
许栀用手边的竹扇拂散了王绾面前的雾气。
两人都想力图要把前路看得更清晰一些。
透亮偏棕的茶水徐徐而入,落下的水注让波纹汩汩起伏。
她的这些举止曾多是给了李斯和韩非,现在她为王绾斟上了一盏茶。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