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里。
她摸摸脑门,只觉得有些晕乎乎,起身下床走动时,腿脚竟都虚软着。
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竟似睡得气虚了一般。
查看一下衣衫,还是昨日穿的海棠红棉布裙衫,连脚上袜子都没脱。
青鸾稳了稳步子,绕过暗红雕花屏风,慢慢走出屋门。
外面是个青石板铺就的不大院落,院中一株葱翠的石榴树,此时早已落果。
石榴树旁有一个石桌,几张石凳,一名四十多岁的老嬷嬷正坐在石桌旁一下一下扯线绳纳着鞋底。
“娘子醒了?”嬷嬷抬眼看见青鸾,便收起手中粗针线绳,将锥子别在鞋底子上,站起身笑道“可是饿了?我去灶上端饭菜过来。”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青鸾现在不想吃饭,只想去净房。
“老身是此间的房东刘氏,昨夜有位郎君送娘子来此处歇息。”
嬷嬷走过来,慈和道“盥洗的水已备好,要不老身还是先带娘子去洗漱吧。”
青鸾点头,抬首瞧瞧日头,竟已经正午了,蹙起眉尖,一头雾水地跟刘嬷嬷去洗漱间。
去过恭房,又洗漱完毕,慢慢吃着刘嬷嬷端来的饭菜。
“刘嬷嬷,你可知送我来此的人哪里去了?”青鸾如今身无分文,包裹什么的全被岳无伤那厮拿走了,连换身衣物都没有。
这里离京城逾千里,离那齐州也不知多远,她总不能凭两条腿走去。
那日遇到的野蛮村民着实吓到了青鸾,在没有马匹和武器的情况下,她是绝对不敢独自跑路了。
“那位郎君说了,让娘子在此处等候,他会让人来接你的。”
刘嬷嬷嘴里说着话,又坐回桌旁,拿起针线,手中不停撕拉撕拉地纳着鞋底。
这位嬷嬷很是有耐性,一点点的抽线勒紧,半天时间才做了寸许一行。
用完饭,青鸾坐在桌边呆呆瞧着石榴树发愣该死的岳无伤,说好送她去齐州的,竟将自己一人抛在这民舍里,还不留银子下来,早知她就将银票贴身放着了。
仔细回想昨日情景,青鸾只觉得自己昏睡的太突兀,睡去后就一直没醒过,直至到了此处,竟毫无知觉。
该不会是岳无伤那厮给她下了蒙汗药吧?
果然是奸佞小人。
一个时辰后,院门被敲响,刘嬷嬷赶紧收起鞋底去开门。
只见一位挺秀英俊的郎君走了进来。
“萧洛!”青鸾惊喜地奔过去,“你怎么来了,无伤哥哥呢?”
原来那厮将自己迷晕送来此处,是换萧洛来接她啊,哼!他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别人就识不破他身份了?想得倒美。
已经恢复本来面目的萧洛微笑着摸摸她的发顶,“我来齐州吊唁齐王,有人通知我来此处接你回去。”
青鸾暗哂。来齐州吊唁齐王?你就编吧。“回哪里?去齐州还是回京?”
“自然是回京,如今齐州城里嘈杂混乱,长公主派了侍卫来寻你,现正在泉县城外呢。”
“我娘真的派人过来了?”青鸾有点紧张,突然有些害怕回去面对娘亲的责骂了。
“嗯。”萧洛牵起青鸾的手,“外面有马车,咱们现在就走吧。”
萧洛拿出一只钱袋交给刘嬷嬷“多谢嬷嬷照顾舍妹,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刘嬷嬷笑得合不拢嘴,双手接过沉甸甸的一包银子,连连道“老身也没做什么,郎君客气了。”
外面停着一辆两匹马拉的豪华大马车,萧洛托着青鸾上了马车,自己也坐了进去。
车夫见两人入座,扬鞭子驱马离开。
青鸾抬眼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