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门外,几位身着明黄色锦服的侍卫挎刀而立,周身散发着肃然的杀气,他们目光如炬,警惕地注视着隔了一条护城河的路上的一架马车以及马车旁边的人。
护城河波光粼粼,水面反射着阳光,晃得人眼晕。
那架宽大的马车静静地停在路边,车辕上的铜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车门旁一块精致的牌子,上面写着“沈府”二字。
马车旁,两名男子负手而立,各自的气质截然不同,却都引人注目。
其中一人,面庞还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与稚嫩,轮廓线条尚未被岁月完全雕琢,却已隐隐展现出令人瞩目的俊朗。
他的气质清冷而疏离,虽未完全长成,却已显露出挺拔的风骨。一袭月牙白的衣衫,面料轻柔顺滑,随着微风轻轻摆动,领口和袖口处,几片竹叶在素白的底色上肆意生长,一条浅色腰带恰到好处地衬出他肩宽腰细的身形。
他身姿笔挺,面容冷峻,深邃的双眸直直地落在那紧闭的神武大门上,目光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与焦灼。
另一人,则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面庞白皙如玉,剑眉斜飞,狭长的双眸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慵懒,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他的眼。薄唇轻抿,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他一袭暗红色蜀锦长袍,张扬而热烈,绣着回字纹的金线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繁复的花纹沿着领口、袖口蜿蜒而上,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主人的不凡身份。
手里一把檀香木水墨折扇,时不时展开轻摇,扇面上的墨香与他身上的熏香相互交融,随风飘散。
两人并肩而立,一静一动,一冷一热,却异常和谐。
那少年将头转过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三哥,你瞧瞧你这身打扮,是不是过于张扬了些?走哪儿都跟个发光的金元宝似的,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你!”
那人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颇为得意:“陵越,这你就不懂了吧。等会儿苏叶和采星她们出来,必定是被永和宫里的人送出来的。我这般精心装扮,就是要让他们看个清楚,好回去一五一十地说与我姐姐听。让姐姐知道,我在宫外过得风生水起,万事顺遂,不必为我操心。”
那少年一听,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忙不迭地说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早知道这样,我也好好打扮一番,穿得气派些,让我姐姐知道了也能安心,她写信总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
这两人,正是安陵容的弟弟安陵越和沈眉庄的弟弟沈家三少爷沈昀飞。
沈昀飞歪着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安陵越一遍,随后转了转手中的折扇,摇头晃脑地说道:“行了行了,你就算不特意打扮,也是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走在街上,回头率肯定不低。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脸上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比起本少爷我,那肯定还是要稍逊一筹的。毕竟,这京城中谁不知道我沈家三少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沈昀飞一边说着,一边挺直了腰杆,以一种自认为无比潇洒的姿态靠向马车,脑袋微微后仰,下巴轻抬,一只手还随意地把玩着腰间那枚镶着宝石的玉佩,摆了个自认为帅气逼人的姿势,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对安陵越挑眉问道:“怎么样?本少爷这模样,是不是貌比潘安?放眼这京城,能与我媲美的可没几个。”
谁料,那拉车的马儿或许是感受到了沈昀飞这突如其来且有些莽撞的倚靠,猛地扬起前蹄,往前踏了一步。
这一下毫无征兆,沈昀飞完全没反应过来,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一个趔趄向后仰去,好在他自幼跟着父亲学了一些拳脚功夫,下盘稳当,胳膊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