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澄黄澄黄的,还有些刺眼;一缕薄薄的云为星空披上虚幻的轻纱,在天边缓缓流动着,奔向那座幽邃而宁静的远山;天地之间弥漫着淡然的色彩,显得既安详又美丽。
他终于不哭了,心里的缝隙也终于被填满了。他躺在朱莉腿上,看眼前的星空,听清风的旋律,嗅温柔的气息,感受被爱、被呵护的滋味。她轻轻摩挲他的脸,就像母亲在抚慰孩子。
“你怎么了?”朱莉用含着柔光的天真眼神看向他,“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啦?跟我说说呗。”
他什么没说,他闭上眼,将脸靠在了朱莉的小腹上。很香,很沉醉,还能感受到她轻轻的呼吸声。“你真粘人,”朱莉笑着说,“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说完,她便搂住他,微微摇着他的身体,开始哼一首好听的曲子。
曲子的故事里有妈妈,有星星,还有思念……这些,他都不曾拥有过,这些,也是他最渴望的。他再次哭了,他在她怀里哭成泪人,他在她怀里变成婴儿。
朱莉握住他的手,“不哭了,不哭了,宝宝乖,宝宝听话……好啦好啦,不哭了哈,你是男子汉,要坚强一点才行……”
一声声的温柔传进他的脑海里,他把她当成了那个,他不曾拥有过的母亲。
微风带走时间的流逝,月光从云朵间爬上树梢,就这样,他在她的怀里,一直躺到了临近午夜。
……
从此以后,他便把朱莉当成了排解痛苦的唯一方法,尤其是在觉醒的时间变长、小腹处的疼痛越来越严重之后,他经常会在大半夜里去找她。他或抱她,或亲她,或听她讲她自己的故事——她学会了几首曲子,妞妞教会了她什么知识,这五年,她又是如何思念他的等等。
他变得越来越离不开她了,手斧在消失前跟他说过的那句话,也终于变成了他的执念:带她走,去过平凡人的生活。于是他便一边加强对‘觉醒’的控制,一边寻找从这里逃出去的办法。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他终于搞清楚了这个地方的地貌——这里好像是一座小岛。仙宫外布满森林,森林外环绕几座大山,那条河从山顶流下,将整座小岛分割成一比三的比例(这是他在山顶上看到的),山的外面是雾气蒙蒙的大海,隐约间,他只能看见一座好似把天与地连接到一起的高塔。他时常幻想岛对岸的样子,是不是也像手斧的家乡一样,有飞鸟,有人烟,有绿叶,有红花,到处充满着生机勃勃的感觉。
他设计过无数种从这里逃离的方法——做一艘木船,运到高山上,再想办法从那些陡峭的悬崖上滑下去;用布料做一架滑翔机,从山崖上滑下,然后飘到岛对岸去;将‘觉醒’的力量训练得更加强大,从而将奥丁打败,然后逼着他把自己给放出去……
但这些方法都不现实,而且一旦被奥丁发现,他和朱莉便会陷入危险之中——他不怕奥丁对他做什么,但他怕奥丁会对朱莉做什么。
他第一次离开这座岛屿,是在他能够有效控制觉醒三个小时之后发生的事。然而这次,并不是他主动离开,而是被动离开——他被奥丁派出去,执行了一次任务。
那天,奥丁将他叫到了大厅,指着宝座对面的那张照片对他说:孩子,是时候开始复仇了。这个人,你应该不会陌生。
他确实不陌生,因为照片里的那个人,就是手斧记忆深处的那位大统领。
“他现在叫莫多瓦拉·罗贝里,是罗贝里家族的创始人。”奥丁严肃地说,“爸爸就是被他出卖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变成这个鬼样子。”他将自己的面具取下,露出那张恐怖的脸,“杀死他,就是我们净化这个世界的第一步。奈佛,”他看向他,继续说,“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潜入罗贝里大厦,将里面的结构搞清楚。这个任务并不复杂,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完成。”他从抽屉里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