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里奇肃盗安靖地方,杨世伟主民政安定人心,福州府安定,则大体上各军州可以不费一矢而定了。
至于其后调整驻军,官吏,真正施以统治,那便是以后的事情了。
杨世伟虽然未深入其事,但早就对徐子先欣敬有加,也是福州高层中最早亲近中山王府的一批人,只是老知府公心太重,徐子先撤离之初,知道杨世伟必定不满,是以才会有今天郑里奇的示意。
“中山王府这般谋划,也不算错。”杨世伟沉默片刻,还是说道“不过听其言,还要观其行,若真的能迅灭流寇,稳定东南,当然是宗室重镇,东南柱石。若非如是,老夫疲累矣,这种倾轧与勾心斗角之事,老夫不欲参与其中了。”
郑里奇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并且内心想法与杨世伟完全相同,若徐子先不能败流寇,兵祸连结,且用心在内斗之事上,那么也没有必要一直追随中山王,不如挂冠求去。
两个福建路的大人物彼此相视一眼,皆是发觉对方脸上的苦笑之色。
“惟愿中山王及早破贼。”
暮色西垂,有彤云于头上,而寒风骤然而至,吹拂着两个高官的袍角,至此两人无心再谈下去,郑里奇匆匆一语,便是与杨世伟别过。
……
伐流寇的战事,在十五年冬十一月底,直到二十一日时,总算是勉强打响了。
在十九日时,官兵前锋抵建阳南平山下,建阳在整个建州来说也是算是多山,虽多山,经千年发展,田亩也并不算少。
沿山看去,青青郁郁,只要不是有矿藏开挖之所,到处都是青绿之色,哪怕是深冬之时,也是如此。
这和此时的代北完全是两回事了,代北之地,就算是春季,除了百姓所种植的作物之外,那是满眼黄色,绝见不到一丝半毫的绿意。
只是建州太多山地,整个州治,不管是城市还是集镇,村落,乃至田亩,只有少数的平原区域,其余的建筑或田亩,或是在丘陵之上,或是沿着山坡建造和耕作,整个福建路的情形,其实大抵如此,只有福州一带有广袤的平原,也是闽江等水流逐渐冲击而成。
官兵入建州之后,便是满目疮痍,李开明的坚壁清野之法做的相当到位。
至十九日后,赵王连续下严令,各军加快行军步伐,甚至为此训斥了好多位厢军的厢都大将,禁军诸将,也多被斥责。
在严令之下,各军勉强提高的行军速度,而相当明显的是,哗变逃离的厢军也骤然变多,甚至在行军之时,道路两旁有不少厢军将士倒毙于途的尸首。
十九日傍晚,官兵少量的哨骑与流贼哨骑遭遇,
双方在南平山脚附近的几处丘陵厮杀,打马对冲。
贼兵多戴范阳笠,或包着红色头巾,这是在中原肆虐时的标准装束。
而贼兵却是多束甲,多半是正经的铁鳞甲,也有不少匆匆打制而成的扎甲。
铁甲之内,尚有皮甲或绵甲,双甲在身的敌骑,呼啸而至,数十骑为一股,啸聚千骑左右,在丘陵四面八方逐渐汇集。
开始时几十人规模的哨骑战,很快便是以官兵惨败告终。
禁军骑兵极少,加起来不过二百余人的规模,还多半是哨骑,斥候,还有军中传令,将领私兵护卫,在哨骑战逐渐加大规模之后,禁军诸将把骑兵全部放出,希望能打出一个开门红,然而贼兵不仅骑兵越打越多,渐成兜剿之势,并且皆有铠甲,只是少铁盔。
而禁军骑兵匆匆汇集,缺乏对冲的经验不提,连铠甲亦不如贼,多半禁军骑兵只有皮甲或绵甲,因为其原本就是哨骑斥候,无需铁甲。
而以意志,壮勇,兵力,铠甲,样样俱不如人,惨败自不待言。
好在骑马逃走速度极快,入暮之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