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先对孔和道“先在福州择地办一分校,和他们说清楚,一年一结束,操守,能力,家世,都要考校,结业出校,可在我幕府为三等吏。”
“三等吏,”徐子先又沉吟着道“和他们说清楚,三等吏等若县里的押司勾管。二等里,等若府里的孔目官。一等吏,则视为河泊官,督粮官,管库管,从九品,算是入仕途的开始。吏员无功无过,奉职谨慎,三年一迁,若立功则一年一迁,满三年的一等吏,可以参与我幕府的选拔考试,直接授给官职。此前我幕府官职,多半是有功名在身,比如李公曾经考选过解试举人,还有玄平你,还有陈牢之他们,都有秀才功名。而自此之后,我幕府任官需得先为使,由吏为官,需得奉公谨慎,无不法情事,且立下功劳者,方可为官。何为立功,奉公谨慎无差错,事事能为人先,这是积劳为功。发现错漏或不法情事,奏书于上,这是拾遗补缺之功。节省公帑开销,或为幕府生利,这是开创之功。而抚恤百姓不遗余力者,这是抚民之功。我现在只是泛泛一谈,要结合百户的百户官选任投票之制,对吏员的任命,升迁,黜落,开革,乃至治罪,都要仔细列好章程,要仔细再仔细,不怕琐碎。我能泛泛而谈,你们却不可……这些话,你动笔写信给
李公他们传阅吧。”
徐子先威仪渐重,孔和虽然在财赋之事上还是敢和徐子先顶牛,但王上真的吩咐事情的时候,却也是凛然而遵,细细听完之后,孔和便躬身一礼,然后才思忖着道“还是大王一惯的想法,事无世细,皆依法度,那么我等商议出来的治吏之法,就叫置吏法?”
“可。”徐子先赞道“此前我和老相国并福建路官员谈事,说减赋是头等要紧事。其实我内心看来,设官置吏,涮新地方政务吏治,这才是头等要紧的大事。”
孔和赞同道“大王所言极是,好比是人沉疴在身,当以固本培元为第一要紧,涮新吏治,看似不及军务,财赋要紧,但其实反而是最为要紧之事,甚至在军务之上。”
“对了,很对。”徐子先大为赞赏,笑道“玄平你现在是真的长进了……吏治不清,就谈不上财计,没有财计钱粮,也无从谈起养兵,更不能使兵民一体。玄平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斤斤计较你的一亩三分地,对办吏校之事也不反对,我对你当刮目相看也。”
孔和却并没有笑,只是正色道“眼前这些船每艘都要费钱数万贯乃至十几万贯,大王要新开造的中军舰以上的镇字级大舰,每艘最少要五六十万贯,下官难道能说不开造?有了诸多战舰,海上防捐才收的上,贸易才能开展,才会有更多的钱财。吏校也是,咱们要培养更多的符合规矩的吏员,这学校当然是非办不可。不过下官还是要明言,大王的涮新吏治,不可流于往日,就象是京察,地察一样,流于空泛。而是如东藩岛上那样,从申报身家开始,每年计查,从日常的职务,往来人等,还有生活花销,存款,地产,房产,包括日常帐目,都要有制度可言。按大王的做法,还是要立法。”
“是要立法,当然不仅查是否贪污,还要看是否浪费,舞弊,受人请托,或是昏庸无能等等,置吏法是选拔,再立一法是管束,就叫行吏法吧。其余政务,公务,财计,学校,军队,贸易,工商,仓储,转运,俱要有法度。这些事,仅凭你和李公等人忙不过来,我已经写信给吴先生,还会拜托老相国,熟知秦汉律令和本朝律法的,当一并延请,群策群力来做好这一件事情。”
“是,臣知道。”孔和脸上有一些激动神色,这是徐子先早就有所筹划的事情,李仪,孔和,陈佐才,还有方少群等人早就知道了。
毫无疑问,徐子先是坚信再好的道德也不及律法,口说无凭,以字据为证的那种人。
确定各种法度,甚至各部门俱有法度可依,一切事务依法而行。并不是说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