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悄悄地撒着寒芒。
人群寂静无声。
月光下,苏元青像一块发着微光的石头,修炼着醉人的功法。
《赤月天经》的第一层已经彻底成了。
他并不着急,仍在巩固修为。
至阴至阳的穴位中,皆真气饱满,隐隐震荡。阴中之阳的神阙,阳中之阴的百会,更是积聚着统御其余的精纯真气,犹如天成,源源不绝,滋补其余。
一夜平静,第二天换了天空。
曹东将军把兵马陆续退出来,魏王的手下常九熙,陆续把兵马压上来。两方的交汇点,就在这片湖附近。曹东将军不愿意跟魏王的人有接触和冲突,从湖面上绕过去,这样一来,这些人马便正好和苏元青对上。
苏元青做好接应,因为没打仗,伤兵不多,他们便负责做饭。
大家吃饱饭,总喜欢说些话。
当兵的还能说什么,正打仗呢,说的当然是打仗。
一来二去,苏元青把这一战的各种细节几乎摸清了。
连接下来曹东将军的举措,他都有所猜测。
过了五日,常九熙顶了上去,曹东退了下来,退到苏元青的面前。
面朝一片湖,曹东问苏元青说:“你觉得接下来会怎样?”
苏元青回道:“带兵打仗,胜败是常有的事。”
“你提到了败。”曹东把这个字拎出来。
“只是想到了这种可能。”苏元青说,“将军,青阳匪徒并非可以随意拿捏。常九熙急于捞取功劳,临阵换将不说,他就这么闯上去,很可能倒大霉。”
倒大霉——曹东冷冷一笑,说:“连你都能看出来。”
“将军,不止我,经历过这场剿匪之战的很多人,很多人都看得出来。”
“利欲熏心的人却看不出来。”曹东叹说,“本将军料定,此战,常九熙或有三场大败。首先是轻敌之败;随之而来的,就是急于求胜导致的惨败,因为那个时候,他们会很需要一场胜利让殿下满意。心急,就是打败仗。这场败仗下来,人心浮动,混乱横生,只有逃亡一条路。常九熙擅长乘胜追击,因为他有银子赏赐勇者,但一旦遇到了败仗,银子就不管用了,他会败,会一败再败。”
苏元青说:“殿下需要您回来。”
“需要,但是若那么做,殿下的脸面就丢尽了。本将军绝不可能回来。”
“可若是惨败,恐怕他更不好看。”
“若是惨败。”曹东长叹,望着湖水说,“到那时候,殿下自然难堪,可是为了撇清干系,他很可能拿手下将军开刀,推出去一两个替死鬼。在那些替死鬼出去之前,肯定要挣扎一下,先把我这一支队伍上上下下清理一遍。结果会更糟。”
“这……”苏元青心中寒凉,对官场为了利益的倾轧,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本将军问你。”曹东看向苏元青,“你是个秀才,对打仗也破有天分,如果让你带兵,你会怎么打这一仗。”
“回将军。将军已经蹚好了路,卑职若带兵,会走将军的路。”
曹东笑说:“你具体说说?”
苏元青无需思索,认真回道:“首先在青阳附近扎营,严密防范青阳匪徒进出。他们手里可能有不少钱,但是粮草不多,天气马上凉了,天气一凉,没有粮草,他们必然会生乱。我们再趁乱袭击他们的兵器库等地,进一步分化他们,压缩他们往深山老林里钻,我们就可以占着他们的地盘,进一步步步为营。这帮匪徒因为利益聚集在一起,没了好处,他们就没了凝聚力,在深山老林里各自逃命,抓大放小即可。”
曹东笑了,很高兴,说:“你果然是带兵打仗的料。”
“将军谬赞。”苏元青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