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低着头,只有一个人背脊挺直,一个人跪在一边,他抬起头:“回太子殿下,微臣愿往。”
“你叫什么名字,任何官职?”谢时晏瞥了一眼那一边低着头的众人,再看看单独一边跪着的人。
“微臣赫安行,原兴州府知府,大半个月前,突然一纸调令下来,让微臣去山阳县任县令。”
“赫安行,这个名字孤好似听说过,你好像是个状元郎吧?”
“回太子殿下,微臣曾是陛下钦点的状元,臣任兴州知府三年,并无任何过错,实在不知道内阁这纸调令因何而下,只不过如今微臣不在乎这些,只想到安置好这些流民。”
谢时晏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离开青州时,青州知府被调离,现在兴州知府无故被贬,齐家这是要只手遮天了。
父皇果然是支开自己,恐怕是自己命不久矣,就算他身为太子留在京城,也很难顺利继位,反而很危险,难怪他让自己把龙骧军握在手中。
这是谢时晏很久以来第一次在心里用父皇来称呼皇帝,他感受到父皇对自己的爱护。
这是他成年以来,父皇第一次做出爱护他,关心他的举动,而且还不动声色地保护他。
“赫安行,你现在看看,在座的这些人,有哪些是齐家的亲信,你指出来。”谢时晏只听说过赫安行是个清官,正直爱民,但他不确定赫安行敢不敢指出那些人。
因为连他都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齐家如今的势力之大,这些地方官员肯定也都知道了。
赫安行毫不畏惧,把齐家的亲信都指了出来。
等点到名的那几个人站到一边。
“杀了。”
他的话刚一落地,刘武的剑便把那几个人的人头砍了下来。
谢时晏不由得又多看了刘武一眼,那把剑削铁如泥,是把好剑。
“你和刘从平是什么关系?”谢时晏问道。
“刘从平?”刘武听了一脸迷茫,然后摇了摇头。
原来他不是铸剑山庄的人,好可惜。
“兴州刺史可在?”谢时晏沉声问道。
“微臣便是。”谢时晏以前一直在战场上,大周国的大部分官员他都不认识。
后来从战场回到京城后的一年内,他身体越来越不好,皇帝对他也冷淡。
但他知道,北地各个州的刺史几乎都是皇祖父当年的赐封的,这些年皇帝调动得并不多。
在大周国,刺史相当于一整个州府的最高长官,主管一个州府的军事,所以兴州府的五万军队在刺史手中。
而刺史需要大周国的皇帝亲自任命赐封和调动,所以各州府的刺史,按道理,齐家人还没来得及换掉。
谢时晏看着应声的男子,年约四十左右,一看就是会武的。
他知道这个人能和齐家的人跪在一起,心已经变了。
“你是史东升,是皇祖父当年救下的被人追杀的镖师,孤见过你,不过孤那时候只有几岁。”谢时晏冷冷地说,他记起来兴州刺史,那个他小时候此人还给他当陪练的人。
“太子殿下还记得微臣,微臣也记得当年的太子殿下,还有先帝……”他说到先帝时,眼睛红了起来,“末将该死,无颜见先帝,求殿下赐死。”
他以末将自称,而不是以微臣,而跪着的姿势也改成了军人的跪姿。
“这样啊!你是说你已经投靠了齐家?”谢时晏见他以末将自称,并改了跪姿,并猜到此人或许还有得救。
“并未,齐家人多次示好,许以重金,但末将都未接受,但陛下病了,太子殿下……式微,加上齐家三番两次派人过来,末将该死,确实已动了投靠齐家的念头。
但末将投靠的不是齐家,而是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