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喊了半天,人群里才有人大声道:“昨天晚上白吉祥家就有人又叫又闹的,怕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对对,我也听到了。”
里正点完名后又等了好一会,远处才出现一行身影,跑在最前面的是白家的二儿子白武,他活像个滚动的小土豆,招手大喊:“等一下,等一下!”
正是白吉祥一家。
只不过往日威风凛凛的一家人此刻狼狈不堪,鼻青脸肿。
细看之下,嚯,好家伙!
家里的五个主劳力,伤了四个!
一家之主白吉祥,鼻骨处高高肿起,一手叉腰,走得十分费劲,像是在忍着巨大的疼痛。吴氏跟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扶着,肩膀上背着个小包袱。
老大白威坐在平板车上,大腿上缠着布条,布条上海渗出血迹,看来是伤得不轻。由他的大儿子推着,大儿子已经十七了,长得板正结实,推起来走得很稳。
白威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另外两个儿子,一个十四岁了,推着白吉祥的平板车,一个十岁,帮吴氏背背篓,十分吃力得跟在后头。
老三白雄也躺在平板车上,他本来就又胖又壮,现在被打的脸肿的像是个包子,腿上还打着夹板,平板车由他的两个儿子白彪子和白虎子负责推。
彪子十三岁,虎子十岁,虽然长得随他,已初具虎背熊腰的模样,可毕竟是半大小子,推起来十分吃力,于是两人商量下,白彪子负责在前面用纤绳拉,白虎子在后面负责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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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么一配合,平板车就能走动了。
只不过两人毕竟是小孩,走路十分不仔细,歪歪扭扭不说,车轱辘还尽往坑里走,害得平板车上下颠簸,颠得白雄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老四白壮倒是能走,可手上打了夹板,脸上鼻青脸肿,自然没法推车,家里的独苗苗年纪小长得又随他,瘦弱纤细,是根小豆芽,于是他家的板车便由他媳妇虎妞推着。
当年为了改良白壮的后代,白吉祥特意挑选了个壮实的儿媳,这媳妇膀大腰粗,干起活来那是一个利索,没想到后代改良没毛用,倒是此时派上了用场。
唯一一个没有受伤的,就是刚才跑在最前面的老二白武了。
“呀!富贵家的,你们怎么了?”肖寡妇吓了一跳,关心的发问。
白家人瞥了她一眼。
怎么了,怎么了,被打了,还能怎么了?!
你眼瞎看不出来吗?
非得让他在所有村民面前回答昨天被人揍了半个时辰吗?
他好歹是村霸,还要不要面子了!
看到白吉祥一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村民们几乎都在幸灾乐祸。
苍天啊,大地啊!
这是哪位好人做的好事啊!
那个在村里惹是生非,偷鸡摸狗却谁都不敢惹的村霸一家子,终于遭到报应啦!!
里正虽然惊讶,但面上没太显露,只让他们赶紧站到队尾去。
人群里,大家都在八卦着。
“白吉祥他家是咋回事啊?咋全家鼻青脸肿伤成那样?”
“不知道呢,哎,秋菊婶子,你家离得近,你听到些啥风声吗?”
秋菊婶子家就在白吉祥家隔壁,自然是听到的,要是以往,她可不敢背着白吉祥说他坏话,可今天,看到大家吃瓜的表情,秋菊婶子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分享。
她清了清嗓子道:“我跟你们说啊,前天白天他们家就闹起来了,吵吵嚷嚷地可大声了!后来吧就听到白吉祥在喊什么贱货啦,野种啦!还有打砸的声音!”
“什么!贱货?野种?!!”
“前天白天?那不是他们家丢东西的那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