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脚步匆匆,径直朝着火车上的警务室奔去。一路上,狭窄的过道在拥挤的人群与堆置的行李间,我们左躲右闪,好几次差点踉跄摔倒,可谁也顾不上。
刚一迈进警务室的门,室内灯光昏黄,几缕尘埃在光线中肆意飞舞,墙上张贴的规章制度与警示标语,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斑驳的长条桌占据了中央位置,周围零散摆放着几把椅子,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记录档案的纸箱,那五个人就是从这里被潘强救走的。我们无暇顾及周遭环境,依着王涛的示意,匆匆寻了椅子坐下,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在静谧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
王涛没急着坐下,他双手撑在桌沿,他双唇紧抿,稍作停顿后,开口说道:“事情愈发蹊跷了,咱们火车临时停靠的那地方,叫卧龙山,山脚下有个卧龙村。村子里的村书记,昨晚就心急火燎地赶到爆炸点去查看情况了,消息传得快,今天一大早,市局刑侦大队就马不停蹄地赶过去了,这一勘查,不得了,现场竟发现了整整九具尸体啊。”
“什么?九具尸体!”我屁股像是安了弹簧一般,从椅子上猛地弹起,双眼圆睁,死死盯着王涛,满脸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我怎么也想不到,一颗炸弹,竟会牵扯出这般骇人的命案现场,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血腥惨烈、横七竖八躺着九具尸体的画面。
王涛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重重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九具尸体边上,还有几只狼的尸体。这事儿还没完,在半山腰那儿,又发现了一具尸体,那状况,惨不忍睹啊,被狼啃咬得支离破碎,一条手臂不在了。不过,经过市局同志一番初步排查、比对,从遗留衣物里的证件还有身体特征这些线索推断,应该是潘强的尸体。”
“那、那九具尸体又是谁呢?”我强压下内心的惊惶与不适,声音颤抖着追问道,双手不自觉地在大腿上反复摩挲,试图借此缓解紧绷的神经。
王涛摇了摇头,接着说:“目前查明了一部分,其中五具,是之前从咱们这火车上逃跑的那五个人,他们的模样、衣着特征都能对得上。可另外四个人,就棘手了,他们都身着黑袍,翻遍了全身,也没找到能表明身份的物件,证件、信件、标记啥的,一样都没有,据卧龙村的人说,也不是他们村或者附近村子里的人。”
“这两拨人究竟为何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呢?并且还是在你们丢弃炸药的那个地点!”母亲满脸焦虑之色,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急切地追问道。
王涛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说道:“根据市局负责勘测现场的专业人员所做的分析来看……据说,他们好像是受到了狼群的逼迫才逃到那里去的。在那爆炸发生的现场啊,除了正中央因为爆炸而被炸出一个巨大深坑之外,四周到处都能看到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狼爪印子。除此之外泥地上,凌乱地分布着九个人匆忙后退逃跑时留下的脚印,这些脚印深深浅浅、歪歪斜斜,非常慌乱惊恐。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后退的方向竟无一例外,都是朝着爆炸中心——那是处实打实的绝境。正常来讲,人在逃生时总会本能地奔向开阔、安全之地,可他们却背道而驰,他们是被群狼驱赶着去的那里。
更让人脊背发凉的是,在那片被视作“死地”的区域,现场勘查人员来回搜寻,愣是没发现一丝一毫狼与他们搏斗过的痕迹。没有凌乱的毛发,没有四溅的血迹,也没有爪痕与脚印交错的迹象,一切都平静得太过诡异。感觉就像是狡猾的狼群蓄意谋划,步步紧逼,把这九个人慢慢驱赶到此处,紧接着那设定好的倒计时炸弹,“轰”地一声爆炸骤然响起,九个人瞬间被火光吞噬,无一幸免,而狼群里也有几只反应不及,同样葬身在那片爆炸的余波之中。
“那只头狼,看样子应该是没在爆炸现场,它咬断潘强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