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却好似始终只考虑了自己的周全,如此讲来,他的这些个权宜之谋,倒反而还真不及他这小弟的一片赤诚。
武维义和杜宇见其面色甚是羞愧,对视一眼,却也不知该从旁如何劝说。
……
柯洛倮姆第二日清早,依旧是一片肃杀之象。日达木基突然薨逝,且宫中这一把大火,也是宫外众人都瞧见了的,因此自然引得城内是起了轩然大波。
摩雅邪在王宫大殿之上,虽是垂涎于王位,却如今也还没了这个胆子,只得是立于王位阶下侧旁,作出一副俨然摄政的姿态。而朱天宗师与六部王公卿家皆是列于其下手边。
摩雅邪将众人一一扫过,故作悲愤状的开口言道
“前日众所周知,僰部派人以献蛊之名刺杀日达木基。毕摩大人忠心护主,惨遭暗害。王后以审讯为由而留得刺客性命,却不曾料到,终究是养虎为患!昨夜刺客另有同党,于挣开牢笼之后,进而前往寝宫继而行刺。哎,宫中守备也是过于稀松,不曾想竟然果真是让此贼得了手……日达木基于昨晚不幸薨逝……”
摩雅邪说着,故意是挤出了几滴眼泪,似是悲痛欲绝。而立于殿下的居谷兰和拉阿勒见状,却只觉得是一阵反胃恶心。
武部的现任宗主武瓯骆名为宗主,其实更似是武益纳的家臣一般,颇受武益纳的器重。原本他只居于武部的封邑,专门负责武部的日常事务。而日前为了给日达木基贺寿,特意是提前了数月前来柯洛倮姆。
武益纳本就出自武部,武部拥戴之情自是最深。不料今日竟生出得这般的变故,武瓯骆伤心之余,却也与众人一样,对此事感到颇为不可思议。
如果武益纳乃是病逝,尚能理解。然而,似此等莫名其妙竟是被混入的刺客刺死。而且,这个刺客竟还是在天牢被解救出去的,这一切也未免实在太过荒诞离奇。
“摩雅豪长,刺客可曾落网?!日达木基驾崩之时,又可曾有人发现?”
对于武瓯骆会如此问,摩雅邪也早就想好措辞。只见他假惺惺的擦干了眼角,并是悲声说道
“当时,宫禁已乱。不仅日达木基遇刺,王后也一起殁归,小王子多哲更是不知其所踪,而刺客早已是趁乱逃走……本豪闻讯赶到,恰逢日达木基尚留有一气。得其亲口明言,王储已薨,二王子眼下又不知所踪,小王子尚且年幼,便托以本豪暂摄王位!”
此语一出,众皆哗然,大殿之内,顿时乱糟成了一片。王臣公卿们议论纷纷,有不信其言者,自然,理所当然的也有支持者。
武瓯骆今年不到四十岁,族中对外的大小事务原本皆出自日达木基,因此,他本身也无有威德。而之前一切由于皆有武益纳支持,他才坐稳了这武部酋豪之位。
他虽是有心回护,却终究于诸部之中是人微言轻。且武瓯骆为人暗弱,又何曾见识过这等局面。不禁一时间是没了主意,听得摩雅邪如此说,虽是半信半疑,却也不敢如何回话。
反倒是居谷兰,却是上前一步,朗声问道
“大豪,昨夜居谷兰的叔父重病,吾本欲出城而去,却是被你拦下的。当时大豪似也不知国王薨逝,何故今日在这大殿之上,却说得日达木基竟是来了遗言?……呵呵,本公子倒也无有怀疑乍豪之心。但是,这一切恐怕是难以自圆其说的吧?!”
摩雅邪眯缝的眼睛微微一张,一声冷哼言道
“哼!当时日达木基临难,你却突然是要出城,这其中恐怕也是别有隐情吧?本豪当时又岂能是以实话告知?兰公子,你说你家叔父病重,急需回且兰看望,又可有真凭实据?”
谁知,居谷兰竟是早有准备,拿出一纸帛书,不卑不亢道
“此乃且兰的千里传书,上有我恒部印鉴!可得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