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他倒是精明,这么快就发现了李道士和老侯夫人之间有暧昧。
他的狂喜跃然于纸上,字句间满是迫不及待的复仇。
可若是以此为契机,平肃侯府是完了,但孟致沛和郑清仪却不会有致命的影响。
这可不是姜零染愿意看到的!
如今将到八月,而前世郑清仪的表哥是十一月进京的。
只剩三个月!
这个时候她不能让王路坏了她的计划。
信笺放在烛火上烧着,她掀开桌案上摆放着的錾刻着梅花的镂空香炉盖子,把烧了一半的信笺丢进去。
孔洞中泄出的火光,照亮了姜零染冷冽的眼底,她看了会转开了眼,道“让文叔告诉王路,不可轻举妄动。”
“另外,再多注意一下,郑清仪近日可有见什么府外的人。”
自从郑清仪进了平肃侯府,那个叫王胡子的男人就再未去找过她。
王胡子那样的市井无赖不会白白放掉郑清仪这棵摇钱树的。
他们肯定还有联系。
“哐当”一声突兀的响。
姜零染连着桌旁的厢竹青玉齐齐看向发出异响的后窗。
窗外有道人影。
自从发生了姜零染被掳的事情后,厢竹并着文叔等人都时刻警惕着,唯恐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这会儿看窗外有人,厢竹立刻抱起了一旁博古架上的青瓷花瓶,青玉则把鸡毛掸子捏在手里,喝道“谁在哪!”
人影未动。
姜零染看着那高度,心下微松,起身走过去,推开了后窗。
窗外,一袭黑衣的燕柒仿佛要融入他身后的漆黑夜色里。
厢竹和青玉一看是燕柒,顿时大松了口气,放花瓶的放花瓶,搁鸡毛掸子的搁鸡毛掸子。
燕柒看了会儿粉碎在脚下的夜来香花盆,抬起头来。
屋子内,她身着素衣,用恬淡的眉眼看着他。
他低声道“花盆碎了。”
姜零染听他说完,眉心几不可见的蹙了蹙,道“怎么了吗?”
他的情绪为什么这么低落?
燕柒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她的书桌很靠近后窗。
她们的交谈被他听到了!姜零染眸光恍了恍,眼底划过慌乱。
这些都被燕柒看在眼底,他满心的苦涩,看她垂下了眼睫,燕柒彻底慌了。
脚下近前一步,鞋子踩在了碎花盆上,清脆的响声,割破了凝重的夜色。
他的手隔着窗台抓住她的胳膊,脱口要说什么,看她惶然抬起的脸,他又忍了下来。
唇边的话吞入腹中,摘去了急躁,缓和了痛苦,酸涩。
他用最平和的声音问她“你还喜欢着孟致沛吗?”
姜零染觉得他的话音落下,箍在胳膊上的手掌骤然收紧。
她甚至觉察到了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