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和百香一个时辰不到就搜出了一大布袋的毒药材。
拘来的杂役叫二牛,此刻跪在帐篷里,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百香看着他,冷道“我去找崔御医的时候,他还悄悄的观察我来着。”暗自庆幸当时把那浸了隐约字迹的纸张收了回来。
燕柒看着他身上残破的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服,又看着他消瘦的脸,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二牛仿若未闻。
燕柒又道“你父母是患了时疫后去世的。你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
“为什么还要把这种痛苦加注在别人身上?”
二牛微微动了动,抬起头。
与他死水一潭的身体不相符,他的一双眼睛冷的发亮。
看着燕柒,阴恻恻的开口道“我就是恨他们。”
燕柒眯眼追问“恨谁?”
二牛“嗤”的一笑,极其轻蔑。
“我恨所有父母双全的孩子,恨患了时疫仍能好转的人。”
说着顿住,神情似迷茫,似嫉恨,似癫狂。
脸上空白几息,他哈哈大笑起来“我还哭着呢,他们凭什么笑!啊?凭什么笑!”
边虞山被他这理论气的火气直窜天灵盖,一脚踹在他猖狂大笑的脸上,怒骂道“禽兽不如!”
二牛的笑停了,捂着脸开始哭。
燕柒心中沉甸甸的,深深舒了口气,道“可有受人指使?”
二牛还是哭。
边虞山又是一脚上去“问你话呢,再敢装疯卖傻,宰了你喂狗!”
燕柒怕他把人给踹死了,皱眉看他一眼。
边虞山忙退后两步,不敢再放肆。
燕柒来到他身前,蹲下身“你没银钱购置这些毒药草,且任何一家药铺也不可能一次卖给你这么多。”
“毒药草究竟究竟而来?你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告诉我,我把你父母的坟翻新,每年清明死祭,我都会让人给他们送纸钱。”
二牛不哭了,却也不再说话。
燕柒不气馁,接着又道“你觉得你父母愿意看到你这样吗?”
二牛被戳到了痛处,豁然折起身,一张脸几乎欺到燕柒脸上,嘶声低吼道“你这样的人懂什么!”
燕柒抬手制止要冲上来的百香和边虞山。
平静的看着二牛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没了。”
二牛一怔,恨意的眼底涌现了茫然。
燕柒接着道“我们的船沉了,我娘抱着我掉进了水里,有人来救,她就把我递了上去,她自己却沉入了水底,尸骨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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