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预料事情到底糟糕到了什么程度,但他不想看众人都后悔。
回府后听说姜零染来了,便忙找了过来。
父皇哪里没有转圜的余地,而他又见不到燕柒,为今之计只能找姜零染了。
他对姜零染说不上厌烦,但经了这些事情也对绝没什么好感虽然她并无错。
太子明白他的这份讨厌有些没道理,但只要一想到燕柒会因她而丧命,他就很难对姜零染做出笑脸来。
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怎样去劝说,可等他看到姜零染这形销骨立的模样,腹中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了。
姜零染瞧太子这一脸急色,嘴角动了动,垂下了头,低声道“他不好,是吗?”
“”太子看她这没了魂一般,心下叹气,冷冰冰道“我不知!”
又想到眼下不是斗气的时候,斟酌着又道“姜姑娘你能。”
“他不让我听太子的话。”姜零染出声打断他的话,语调低而快速的说着。
太子一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她这是不打算放手的意思吗?
燕柒死她也无所谓吗?!
还没等他想好下一句该说什么,却听她又开了口“但我知道该怎么做,太子殿下放心。”
离开太子府,姜零染想去万府,半路上却被人拦了马车。
“文靖侯!”
姜零染掀开了车帘,看到了拦在马车前的人。
这人寻常衣衫,面白体胖,却是有些面熟,细细想来,竟是在皇上身边见到过。
小太监上前,低声含笑道“皇上要见文靖侯,今夜子时。”
是夜,姜零染入了勤政殿,空旷的殿中灯烛寥寥,显得更是冷寂。
她屏息上前,跪地请安。
上位者不语不应。
姜零染不敢动,在静默中等待。
跪的膝盖都麻了,才听到些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皇上端着桌角的烛台站起了身,走到姜零染身前。
高得盛忙搬了椅子来,顺手接过皇上手中的烛台。
皇上落座后沉声开口“姜副统领与文靖侯于大庸皇室有恩,朕赏赐什么都觉得差些意思。”
“今夜请文靖侯来是想问一问,还有何想要的赏赐,说出来,朕都予你。”
皇上为何悄悄的请她来,姜零染是明白的。
若皇上见了她,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训骂,那姜零染或许还能轻松些。
但这番话姜零染心弦紧绷,伏地更深,恭声道“臣惶恐。臣与兄长所做都是理所应当,不敢讨赏。”
皇上略点了点头,神色稍有舒展。
目光看着灯烛照不到的黑暗处,幽幽道“文靖侯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
“只是。”他语调一顿。
姜零染的心倏的提起,大理石的冰冷感从膝盖蔓延,瞬间布满全身,她止不住的打了个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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