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雷简一一答了,末了又道“王爷,皇上给您赐婚了。”
燕辜迷蒙的眼睛猝然睁圆,瞪着雷简道“你说什么!!”
雷简被燕辜眼睛里的凌厉看的胆寒,但还是重复了一边。
“谁!”震惊过后,燕辜心中蔓起了无边的焦灼“指了谁给我!”
雷简想说发生了那种事情,还能有谁?
秦若丹就不必再肖想了!
“是,是清惠郡主。”
燕辜一震,眼底的亮光一点点的湮灭。
这种情况下把黎锦赐给她,其结果,是灭顶的!
皇上从未给过他机会。
当然,他生来便是绝路,走了这么多年,他从未惧怕过,也从未言败过。
沉默片刻,他已冷静下来“狐狸可传消息回来了?”
雷简从他语调听出了侵略性,不觉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神色,阴沉沉的,却有种从容在。
雷简心中疑惑,但没敢多问,摇了摇头“没有。”
到如今,他仍旧不知狐狸去丰州的目的。
但近来燕辜问及的愈发频繁回想着燕辜刚刚的神情,雷简心中有了个令人恐惧的猜想。
依旧住在湖心亭里的黎锦同燕辜是一个心思,对这桩婚事是一百个排斥的。
怎奈形势所逼,且眼下这种情况皇上仍肯赐婚,已是极好的结果了。
她违抗不得!
可这么一枚废棋,要她如何甘心的嫁呐!
但接到赐婚圣旨时,黎锦除却不甘心,还有庆幸在。
如今这种情况,至少能说明军师他守住了嘴!
她和汝州都安全了。
勤政殿里,高得盛把一本折子摆在案头上,恭声道“皇上,这是信王殿下送来的谢恩折子。”
皇上头也不抬,应也不应,对于手边的折子,更是连看一眼的打算都没有。
等了会儿,高得盛趁着收拾批奏完的折子的空隙,把燕辜的折子收起来了。
次日京兆府的公堂上,夏恽居在上位,三司的万冗、苏和、许如意在左侧落座。
堂下跪着云喜。
堂外人头攒动,百余只眼睛齐齐落在夏恽身上,他觉得第一次面圣都没这么紧张过。
坐在这个早已经习惯了的椅子上,再看着左侧的三位大员,夏恽忽的便生出了一种错觉。
此刻,他就如那烙板上的鱼,他身下柴火已经堆砌完毕,只等一把火,他便化为一把灰儿了。
且昨晚他打听到,原来三司会审不是皇上的意思,而是太子提出的。
夏恽登时便有种刀头剑首的感觉。
从始至终,姜霁的态度都是明确的。
而太子必然也是重视姜家的!
如今太子还愿意三司会审,是否是在给他一个机会呢?
经过一夜的衡量,夏恽心中已有了决定。
干咽着口水,他稳住有些发颤的手指,按在了惊堂木上。
惊堂木一响,四下皆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