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带着些自我怀疑，“你说……我从前对景宇，是不是太……”

过去的他，太看中声名，这人在上了年纪，再往回看的时候，又不免觉得，那些都只是些过往云烟。

可当初留下的遗憾，却是不能再被允许弥补……

老管家明白他的话，宽慰地说，“您也不能这么想，景宇少爷如今取得这样的成就，也是得益于您那时做的决定，这……一切也算是因祸得福。”

虽说是祸福相依，但什么是福什么又算是祸？以前，他看得明白，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了。

“可我觉得他心里未必会这样想。”

想到从前，老爷子深深地叹息，“只怕他，到现在还因为他母亲的事一直记恨着我，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我心里知道。”

“……”

老爷子知道，上官景宇虽然嘴上从来都不提，但是心里这么多年始终存着一份介意。

否则，上官景宇也不会在国外那么多年，回到平川的次数才只是尔尔，回到这上官老宅，更是短暂停留便离开，

上官景宇如今已经羽翼丰满，若不是顾念着他的母亲，老爷子还真不觉得，以上官景宇冷清的性格会真的顾及这一份血缘关系。

想起从前，老爷子撑着拐杖笑了笑，隐藏了其中的无奈，“现在想来，当初，或许是我的手段太过严厉，毕竟他那个时候，只是个孩子。”

回想着曾经上官景宇小时候的光景，再看小花生现在活泼的样子，不得不说，他从前关照过上官景宇的时间实在是太少。

老管家一直陪在老爷子身边，自然能够明白老爷子心中存着的遗憾，“您既然觉得有亏欠，以后多疼些孙少爷也是一样的，时间还长，景宇少爷如今也为人父母，慢慢能体会到您当时的苦心。”

老爷子哪里听不出他这是劝人的话，“我只怕我这辈子剩下的时间不会那么多了。”

“您怎么会想到说这样的话！”毕竟是多年的主仆情谊，“您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再活个十年二十年都不成问题。”

老爷子笑得胡子都跟着颤动，眼神里沉淀了岁月，变得有些沧桑，“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就你这么个老东西跟他们那些小辈一样，尽知道拿那些好听的话来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