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目光逐渐被阮淮脸边的灯盏光雾揉开一抹生涩的温情。
他淡淡地问“要本王帮你过去点上吗?”
阮淮看顾予棠衣服都换了,自是不好再劳烦他,摇摇头说“不用了小侯爷,我一会可以拿走这盏灯吗?”
顾予棠说,“可以。”
阮淮本要扭头回去的,但顾予棠还在看她,阮淮也不好没礼貌地率先移开目光。
然后她很傻地转了转眼珠子,最后目光停在他随意包扎过的手背,她才想起来,那会儿在山洞里,她被他气哭了,一下子没忍住划了他手心一刀。
但回来之后,自始至终,顾予棠都没有提及过。
仿佛他没受过伤。
阮淮一时有点愧疚,动了动嘴唇,预备要跟他讲点什么的时候,顾予棠又问“要本王陪你回屋吗?”
阮淮愣了一下,有点猝不及防的红了脸。
因为没想到顾予棠会主动跟她讲这样……不合适的话。
在光线很昏暗柔软的房里,好像就因为多了一个人,有一种辗转变暖的错觉。
所以阮淮觉得脸颊有少许的热,她说,“不用了,我坐一会再自己回去。”
顾予棠并未察觉自己方才语气词的暧昧,还置若罔闻地用怀疑的眼神看她,“你确定吗?”
阮淮点头说“是”。
然后犹犹豫豫地指了指他的手背,“小侯爷,这样包扎很容易感染的。”
顾予棠看了她一眼,再循着她的目光所至往下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纱布,本要随手拆开重新绑,但手指刚触碰到纱布,指尖摩挲着,抬眸不动声色地问“你会包扎吗?”
阮淮迟慢地点下头,说“会……”
·
顾予棠端方严谨地坐了下来,修长好看的手臂摆放在桌上,面容严峻,一副郑重其事的姿态。
阮淮愣愣地看了看他。
很辛苦地忍住笑。
觉得此时此刻的顾小侯爷很像是一个等待着大人给他梳栉头发的小朋友。
她先把顾予棠绑得不怎么好看的纱布拆下来,小手轻按着他的手掌虎口处,低着头给他重新抹药。
顾予棠眼眸沉沉地看她。
坐在身侧的人儿低垂着小脸,睫毛和鼻侧都有浅淡的柔软光泽,很认真专注地为他的伤口上药。
和军营里头的军医截然不同的是,阮淮的手指轻轻软软的,还很细滑,按着他手指都没什么力度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阮淮抬起他的手背,放在她手心上,帮他重新绑纱布。
只是阮淮的手太小,根本不能完全放下顾予棠的手,甚至只要顾予棠想,完全可以反过来将她的手握住。因此看起来颇为违和。
顾予棠垂眸盯着被他手背压着的那只软小的手儿,指尖微微地酥麻。
阮淮温柔细心地打了一个小结,抬起头柔声细语地告诉他“包扎好了小侯爷。”
阮淮放下他的手,准备收回小手。
但还未来得及收回去,顾予棠才被包扎好的手,忽然以压制性的姿势掌握住她的小手。阮淮四指背面被他拇指完全按住,因为被用着力,手背上的关节一下子泛了很粉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