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看着走进来的人,倒吸一口气,赶紧站了军姿叫人:“爷,您来了。”
正坐在桌前低头看着书的阮淮,听到秦毅这个分明的语气变化,亦是微微一愣,按在书页边角的手指尖曲了一下。
阮淮下意识坐直了身体,然后,她抬起眼睛,看到顾予棠径自从她面前走过去,像是没有看到她,在她坐的桌子后头的木榻坐下来,背对着她,对秦毅道:“过来换药。”
秦毅不太流畅地“哦”了两声,试探性地问:“爷你要不等一会,我先给阮淮姑娘抓几副药。”
话音刚落,顾予棠平静地否决了他的提议:“现在换。”
闻言,秦毅只得为难地看向阮淮,阮淮合上手边的医书,站了起来说:“秦大人,我晚些再过来拿吧。”
秦毅见阮淮这样体谅,本想点点头说可以,但冷不丁瞥见顾少将军盯着他的眼神愈见冰冷下来,让秦毅有一种自己如临大敌的紧张错觉。
于是秦毅硬着头皮赶紧叫住了阮淮,“等一下阮淮姑娘,你,咳咳,你没什么事的话,先在这等着吧,我给少将军换完药就给你抓药。”
阮淮的确是没什么要紧事,也不太想在这儿跟顾予棠待在一块,会忍不住想到那些让她难堪的话,但是秦毅都开口这样说了,阮淮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头,重新坐了回去。
阮淮又拿起了那本医书,心不在焉地翻看了数页,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低着头,大概有听到秦毅说了几句关于伤口的话。
阮淮细细的手指攥着竖起的书卷,书卷遮挡着半张脸,鼻尖轻轻抵蹭着书页,隔了须臾,终于抬了下了头。
顾予棠就坐在她前边的床榻边上,他的后背完全露出来,结实硬朗,线条流畅,是很有力量感的体形比例。爱书屋
尽管顾予棠后背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并且抹上了药,但还是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道伤口有多怵目惊心、狰狞。
这是因为她才受的伤。
阮淮在心里如是想。
想了想,又不得不严谨的纠正……
这是顾予棠因为这场灾难中的灾民受的伤。
阮淮实在再清楚不过,依照顾予棠的为人,即便当初留在客栈里的人不是她,顾予棠也会尽全力去救人。
阮淮只看了一眼就偏开小脸。
将这样糟糕的情绪心底深处强迫性挤压下去。
这时,顾予棠换好药后,重新披上了戎装,整理好衣着,转身过去在桌上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顺道问了一下秦毅这两日灾民伤患的状况。
顾予棠说话的时候,只是捎带扫了一眼坐在桌对面的阮淮。
阮淮坐在桌前,手指轻抵着脸侧,垂着头专注看着书,他并不能看到她完整的一张小脸,门帘外的光时不时漏进来,映着她鼻尖莹白,嘴唇也比前两日瞧着红润,是张开或者轻抿都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那种红。
但阮淮从始至终都一副并没有兴趣往他这边看一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