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衣一行抵达青山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雪越下越大,在暖暖灯光的映衬下,密密麻麻的,让人睁不开眼。
车马入村,黄犬狂吠,甚有鸡鸣。
富阳谢家的老宅就在村子的最深处,在村中也算得上是大院子。中心的主院,乃是当初谢保林迎娶翟氏之时修的,而旁边的一些,则是后来谢家大伯为了给三个儿子娶妻,重新加盖的。
隔得远远的,就瞧见有一个人,站在门口焦急的望着,瞧见他们手中的灯笼,飞快的扭头朝着门内吼了一声,“来了,来了!”
吼完之后,便匆匆忙忙的冲了过来,“三囡,你们怎么才回来?我阿爹阿娘都等急了,若不是雪大,都要出来迎你们了。这是……”
来人穿着土黄色的短打,浓眉大眼国字脸,正是谢大伯的次子谢一山,他说着,有些拘谨的看了看柴祐琛,又往马车左右瞧了瞧,见都是全副武装的兵士,更是惶恐起来。
谢景衣翻身下了驴,“是我家邻居姓柴,路上出了些事儿,阿爹拜托他护送我们过来。二堂哥且叫人煮了热汤热饭来,让大家伙儿暖暖身子。”
谢一山挠了挠头,“有的有的,盼着你们来,灶一直都是热的。柴衙内辛苦了,快快请进。”
柴祐琛点了点头。
谢一山吓得缩了缩脖子,撒丫子跑进屋子里去了。
谢景衣有些无语,白了柴祐琛一眼,“你吓我哥作甚?”
倘若柴祐琛不是重生的,那她还需要给齐国公府的二公子一点脸,但这厮同她一般,那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
柴祐琛脸鼓了鼓,给了谢景衣一个幽怨的眼神,“我没有吓他,我只是看了他一眼。”
说话间,谢景娴同谢景音已经扶着翟氏下了马车,谢景衣无空继续理会柴祐琛,忙跑了过去,给翟氏撑了伞。
“阿娘,你走慢一些,小心地滑。”
……
一行人进了堂屋,各自落座,屋子里竟然雅雀无声的。
除了柴祐琛大马金刀的坐得自在,认认真真的喝着热汤,其他的人,那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拿起勺子,都怕喝出了声响,下一刻这柴衙内就要翻着白眼儿,让他带来的侍卫给人一刀。
好在他用饭虽然斯条慢理的,但是速度并不慢,不一会儿,便用完了,站起身来告辞。
“谢伯母,天色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等那头的事情半妥当了,我会让柴贵送谢伯父回来的。”
翟氏温和的笑了笑,“多亏你了,我行动不便,三囡你替阿娘送柴二公子出门。”
谢景衣点了点头,快速的将筷子搁在桌子上,擦了擦嘴,站起了身,跟在了柴祐琛后头。
院子里静悄悄的,农家人夜里睡得早,举目望去,只有零星的灯火,谢大伯家没有几个下人,见柴祐琛强势,一个个的早便躲了起来。
“雪下得太大了,路怕是不好走。这农庄虽然不大,但是勉强还是能够住下的,要不你们在这里躲躲雪,待明日天亮了再走?”
柴祐琛摸了摸下巴,竟然当真思考了起来,“是吗?”
谢景衣讪讪的笑了笑,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我就客气一下,不用当真。”
柴祐琛翻了个白眼儿,“虽然你舍不得我,但我并非饥不择食之人。”
谢景衣一愣,气得涨红了脸,她抬出脚来,狠狠的踩在了柴祐琛的脚背上。
柴祐琛并不为所动,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来,塞到了谢景衣的手中,“压岁钱。走了。”
他说着,转身甩了甩袍子,快步的朝着门口走去,一直走到马边,瞧着谢景衣瞧不见他了,方才抬起被踩的脚,偷偷的转了转。
谢嬷嬷看着娇小,怎地同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