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光熙虽然容易得罪人,但是谢景泽性子绵软,有个硬气的娘子管着,也未必不是坏事。
只不过这时机看上去颇为巧妙。
宋夫人乃是豪族出身,其家族底蕴远非宋知州可比。之前从徐家的宴会上来看,明显她有意柴祐琛,但是为何,又看上了谢景泽呢?
当真只是巧合?看重人品?
可是谢景泽同宋光熙三哥乃是同窗,人品好与不好,早便在那里了,咋地就突然升华了!
说起来,谢景衣只能够想到一个解释宋夫人知晓了谢保林乃是王公门生,京城那边王公的反应还不错,宋夫人预判,谢保林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
再加上她同柴祐琛联合做大布坊,李家查得到她,宋夫人定然也能够查得到。这无形之中,又给谢家增添了筹码。别说什么光看人品,这世间人品贵重的人多了去了,但首先得门第相当,才有机会坐下来看人品。
宋夫人先瞧中了谢景泽,然后才引着宋光熙去书院里送东西。
不然的话,送春衫为何不是天热的时候送去,反倒是下大雨的时候去?
宋夫人看着爽朗,实际上怕是斗遍杭州无敌手。
谢景衣想着,看向了宋光熙,她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但并没有丝毫扭捏之情,坦坦荡荡的,不由得在心中唾弃了自己一番。就不兴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了?
管她如何,宋光熙很好。
经过这事之后,四人明显亲密了许多,像是一起掌握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种相似一笑的默契感,让周围的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她们是一国的。
今日耍了一日,放完花灯,明显有不少人都疲惫了起来。
宋光熙也不强求,想玩的,可以继续挑灯夜游。所有的桃花树上,都挂了灯笼,远远看过去,宛若火云一般,十分的美丽。
不想玩的,也就回去厢房里歇着了。
谢景衣一进门,一道黑影便从阴影里钻了出来,她并未感到惊讶,问道,“打听清楚了么?”
青萍点了点头,“打听清楚了。那人去了附近的垂花楼,寻了一位叫莲芳的花娘作陪。金锁并未取下来,还戴在脖子上。奴已经按照小娘说的,在附近的银楼里,买了一把相似的金锁。”
“那莲方以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闻名,原是外地人士,也不知道怎么就来了杭州,生得倒是凡凡,并非是什么头牌娘子。”
谢景衣轻轻的嗯了一声,“先熄灯歇了,一会儿咱们一道儿出去,不要声张。”
……
是夜,前院的丝乐声已经小了起来,今日来的到底都是些小娘子。
谁都不想玩得太晚,明日里脸色难看落了下成,像男子那样放纵到天明的,更是少之又少。
谢景衣换了青萍备用的衣衫,悄悄的出了门。同一个院子里的谢景娴同谢景音,早就睡熟了。
“哎呀,这位姐姐,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去啊!”守着角门的小厮打着瞌睡,漫不经心的问道。
青萍哼了一声,“别提了,小娘子可真不好伺候,这般时候,非说要吃什么鱼糕,没有就发脾气。我阿妈家就在附近,我去寻些来。这位小哥莫要声张,这点银钱,给你打酒喝。”
那小厮本就是守庄子的,主家一年来不了一两回,就指着这段时日的赏钱发财,笑眯眯的接了过来,放在嘴边咬了咬。
“姐姐说的可真是,人家命好,可不往死里使唤咱。你且放心,都是做下人的,我替姐姐留着门。”
青萍笑了笑,“那便多谢了。”
谢景衣不吭声,跟着青萍一道儿出了门。
垂花楼乃是城郊小有名气的一座花楼,楼里大多数都是卖唱的伶人,主要是在主家宴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