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了好一阵子,那门才突然打开了,一个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小童,探出脑袋来,好奇的问道,“您找谁呢?可有拜帖?我家主人,轻易不见客的。”
谢景衣笑了笑,“小哥儿还请回你家主人一句,便说我是诚郡王府来的,我家娘子寿光县主,有要事要见贵东主。”
小童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诚郡王府?寿光县主?听起来都是了不得的人呀……我家主人怎么会见过,小娘子还是莫要拿我寻开心了。”
“没有拜帖,就是不能进去。还请小娘子不要为难小的了。”他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谢景衣伸手一卡,瞬间变了脸色,“叫你去,你便去。都知道是了不得的人物了,还敢如此怠慢?不过是通传一声,你还能做了你东家的主不成?”
小童腿一软,身上的汗毛一抖,拔腿就往里头跑去,连门都忘记关了。
谢景衣无语的清了清嗓子,真是不经吓。
然而当恶人虽然可恨,但有用。
不一会儿,那小童又颤颤巍巍跑了过来,快速的拉开了门,“贵人请,东家在花厅里候着了。”
谢景衣抬起下巴,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不是她嚣张跋扈欺负弱小,实在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她身边只有一个忍冬,若是这小童憋着劲儿不去通传,那她便是有万般本事,也说不了给主家人听。
总不能翻墙进去吧!
吴家的宅院并不大,在这浮萍镇上,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富户,同北地粗犷的风格不同,这宅子曲径通幽,七弯八拐的,倒像是回了杭州一般亲切。
谢景衣瞧在眼中,心中更定了几分。
小童引着她们进了花厅,只见那主座说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看上去一脸严肃,半点笑意也无,一看就是一个不好相与之人。
“小娘子看着像是富贵人家出身,为何要谎称是寿光县主身边的人。老婆子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而来,但你既然能寻到这里来,就应该清楚,我的女儿,自己个跑去给人做妾了。”
“既然是妾室,便没有娘家。寿光县主的母族,乃是诚郡王妃的娘家。自打我女儿出了这个门,便同我们吴家没有什么干系了。寿光县主,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小娘子此趟怕是要白跑了。”
谢景衣叹了口气,“老夫人果然见多识广,我今日前来,有两件事想请夫人相助。这头一件事,夫人祖上可有弱症?家族中总有一些女子,天生体弱,早早的便夭折了。寿光县主,便有此症,但她命不该绝,最近遇见了一位神医……”
“那神医有办法根治此种家族病,但因为寻不到寿光县主嫡亲的血缘亲人,没有办法确定寿光县主的病症,到底是不是这一种。她身子不便,是以我今日登门,有此一问。”
老夫人一愣,皱了皱眉头,却并不回答。
谢景衣并不气馁,“老夫人也不必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种话,您既然说得出寿光县主这四个字,想必并非是毫不关心。”
老夫人叹了口气,“有。我阿姐,还有我的两个姨母,都有此症。”
她说着,眼神黯淡了几分,“只可惜,她们命不好,没有遇到神医。”
谢景衣勾了勾嘴角,“您的阿姐,便是永平侯原配夫人,您的名字,叫做游云吧。”
老夫人一惊,眸光一动,摇了摇头,“你说什么?我乃是土生土长的东京人士,祖祖辈辈都是普通人。”
谢景衣从座位上站了起身,“夫人不必否认,这是我来此的第二个目的。”
“在您看到我的第一眼,我便已经确定,您就是游云。想必,看到一张同你恶心的人,有几分相似的脸,让您差点儿没有吐出来吧?不瞒您说,我也不喜欢自己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