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侯夫人看了一眼谢景衣,见她并无惊讶之色,心中又惊疑不定起来。
堂上此刻已经是乱糟糟的一片,黄青天坐在上头,看着这纷扰如市集,狗血如话本子一样的场景,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喂!你们这些人怕不是忘记了,是老子在审案啊!
你们怎么像在自己家里扯皮一样,完全无视我了啊!
他正准备将这一群脱缰的野马给拉回来,就瞧见永平侯眉头一挑,眼眶一红,便又哭了起来。
许多人没有注意的是,永平侯身边悄无声息的站了一个小娘子,用着只有二人听得到的话,轻声的说了一句,又悄然的退开了。
永平侯对着黄青天拱了拱手,“张氏这话,太过诛心。我母亲仁慈,又十分的疼爱春华,断然不会做出这等换孩子的事情来。”
“有一件事,外人并不知晓,春华那会儿身子早就好了,当时官家请了一位姓李的郎中,把她的病治了个八九不离十,虽然寿元不比常人,但生子与常人无异,尤其是她那病症,传女不传男。她怀的是男胎,太医院八个太医确诊过的,断然不会有误。”
“孩子也是十分的康健,您瞧瞧如今的巡察使谢保林便知道。是以不存在什么孩子有疾,身子虚弱,就要换一个更加健康的孩子,来做嫡子。就算头一个孩子不康健,那春华也还能够生第二个,第三个……”
“张氏,我母亲当年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败坏她老人家的声誉?我们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简直太让我心寒了!”
“春华是公主,有太医固定前来诊脉,太医院中都有详细的记载,黄府尹若是需要,可从宫中请阅……而且”,永平侯顿了顿,眯了迷眼睛,“当年我已经同春华提过,要纳张氏进门为妾,春华同我母亲都知晓,只不过尚未正式同张家提,是以,什么为了让孩子进门换子之类的事情,简直是无稽之谈。”
“张氏,你我夫妻多年,你欺骗我,害得我同我儿分离多年也就罢了,可你怎么能够在公堂之上,撒谎欺骗世人呢?”
永平侯夫人看着永平侯,这下子才是彻底的愣住了,她红着眼睛,看向了谢景衣。
若是可以,她当真想知道,谢景衣对永平侯说了什么。
可说了什么又有什么关系?说到底,不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罢了。
各自飞也就罢了,事到临头还踩上一脚,恨不得置她于死地。
永平侯夫人想着,垂下眸来,索性不言语了。
游云得了谢景衣的眼色,立马趁机抢话道,“青天大老爷,事到如今,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是一清二楚的,青天大老爷,我在此以春华夫人娘家人的身份要求,要求给我阿姐开棺验尸,查明其死因!”
黄府尹看向了永平侯,见永平侯悲恸的点了点头,随即一拍惊堂木,“准,此案复杂,有许多证人证词需要本府派人细细证实,待仵作验过。择日再审!”
“永平侯夫人张氏以及仆妇陈氏在此案中有重大嫌疑,收监再审。退堂!”
黄府尹说着,站起了身来,看了永平侯一眼,“侯爷近日还请不要离开京城,若是案情有变化,还需要侯爷到堂听审。”
永平侯点了点头,看了永平侯夫人一眼,又看了谢景衣一眼,以袖掩面,飘然而去。
而永平侯府的其他各房之人,全都低着头分开人群匆匆而去。
谢景衣扶了翟氏上了马车,直到马车开动了,翟氏方才言语。
“你一早就知道了,你阿爹是公主嫡子。公主真的是被张氏害死的?这么多次,要来杀死你阿爹的人,也是张氏?”
谢景衣顿了顿,终究是点了头,“我找到了游云,但是因为怕耽误大兄春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