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衣气呼呼的,虽然她没有指望永平侯,但是作为阿爷,这也太磕碜了吧。她伸手一抓,方才觉得不对劲起来,这金锭子虽然同她当初给的那一个一模一样的。
但重量明显不对劲,轻飘飘的,像是被人吃完了瓜,只剩下皮一样!
谢景衣眼角抽了抽……她平日里是有多会得罪人啊,一个个的待她如此“费心费力”!
永平侯笑了笑,“添妆啊,阿爷早就给你了,如今这个,不过是逗你玩儿罢了,我们三囡啊,跟这元宝一样,是个实心人,真的是便宜柴二那个臭小子了。”
实心人……呵呵……天下竟然有这样的阿爷!抠门就算了,还在大喜之日嘲讽于她!
谢景衣本想怼回去,但今日不光是有他们祖孙二人,还有许多宾客在,倒是不好说了。
其他的人,添妆都没有出什么错处,都是些簪子首饰的,无非是关系亲近些的,便送些用心别致的,那交情泛泛的,便送个四平八稳,毫无特色的。
倒是谢玉娇,送了一对玉狮子镇纸,看上去憨态可掬,可爱又华贵。
和离之后,她整个人爽朗了许多,她母亲给她物色了几户人家,都被她给拒绝了,她一个人,也不出门惹事,让人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一群人虽然不熟络,但就着大喜日子的气氛,倒也热热闹闹的等到了迎亲的队伍前来。
听着门口的爆竹声丝乐声,谢景衣手心有些发酸,原本她还想着,出嫁乃是高兴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哭出来,可临了到了,方才有一种真正的要离开家,离开父母兄弟,以后要单独执掌门户的惶恐之情。
明明那些事情,对她而言都是小菜一碟,不值得一提。
可到了这个关头,她也像一个小女儿一般,心酸又难过起来。
即便她自己个认为,成了柴家妇,还是谢家女。
可出了这个大门,哪怕是一墙之隔,那也是两家人了。她生的孩子,要姓柴,她死了之后,不能葬在父母身边,不能回杭州。要葬到柴家的祖坟里去。
光是这么一想,谢景衣就恨不得脱了媳妇,扯了花冠,大喊一声,老娘不嫁了……谁爱嫁谁嫁去。
她想着,手便已经下意识的放到了头上,还没有挨着花冠,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谢景衣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逆光处的柴祐琛。
他轻轻地说道,“不准逃婚,不准退亲。”
奏乐的人吓了一大跳,喜乐陡然停了下来。
饶是媒婆刘夫人见多识广,那也没有新郎官进屋说的第一句话这么吓人的。她瞅着谢三娘子乖巧得很啊,抬手扶个簪子,也有错?
就算是之前永平侯府的谢玉娇出嫁,那起码也是上了路才发作的啊!这才到什么时候啊!
但她是媒婆,媒婆是干什么的?那可是把万千怨偶连成线的神级人物!只管送入洞房,不管她骂你娘!
刘夫人稳了稳心神,瞪了奏乐的人一眼,那些人恍然回过神来,一个个的都拿起了手中的乐器,吹吹打打起来。
谢景衣被柴祐琛戳穿了小心思,挣脱了手,有些心虚的说道,“说什么呢?我可没有这般想。”
柴祐琛轻轻地拍了拍谢景衣的背心窝,像是拍奶娃娃一样,谢景衣的脸瞬间就红了。
只不过她今日抹了不少胭脂,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大概也看不出来。
“真没有。”
柴祐琛点了点头,“嗯,你没有。所以,谢三,跟我家去吧。”
谢景衣一愣,柴祐琛说话,总是咄咄逼人的,像是连珠炮一样,换个老百姓都懂的话来说,就是操起一个粗面馒头,硬往人嘴里塞,是个人都要被他给噎死。
几时何曾,听过这般温柔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