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郎中说着,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谢景衣,颤抖着举起了手,“小人对天发誓,绝无半句虚言。”
宋礼挺了挺胸膛,又问道,“京城里的郎中那么多,为何你偏偏请了李杏同周游龙?李杏是女郎中,以前多在内宅接生;周游龙治的是那富贵人……怎么想都怎么觉得不合适。”
毛郎中双眼猩红,“当时我虽然具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那么多人突然暴毙,隐隐猜测怕不是中了毒,于是叫我的药童四六快马加鞭的去京城请解毒圣手薛郎中。”
“可是四六走到半道儿,便被宋骞宋大人拦住了。宋大人叫他去请李杏,说是自己人……”
毛郎中说着,顿了顿,又说道,“当时宋骞宋大人,都哭了。”
宋礼眼眶一红,对着黄府尹拱了拱手,“大人,现在事情已经是清楚明了。谢景衣沽名钓誉,想要将李杏同周游龙推上神坛,继而结党营私。”
“神农尝百草,那么多药,寻常的郎中,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分辨得出。于是乎,立马能够救人的李杏同周游龙,岂不是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神医?”
“虽然状况不会有如今青萍镇惨烈,可她草菅人命,那是千真万确,没得跑的!”
“她的局出了个意外,那边是我的弟弟宋骞。虽然他如今已经命丧黄泉,但作为长兄,我还是要骂他个狗血淋头。我的父亲乃是王公门生,他从小耳濡目,却还做出这等以权谋私之事。”
“靠着同王洪的关系,提前挪用了谢景衣捐的救济粮,拖去青萍镇,这才酿成了大祸。只不过,大人啊,我的弟弟刚刚弱冠,尚未有子,他年纪轻轻的,也只能够听命行事啊!”
“的确是有人来寻了我阿弟,弟妹虽然没有听到,但是我阿弟宋骞身边的小厮松柏却是听到了一些那人同我阿弟的对话。”
“那人说,说这事儿涉及到了谢景衣。若是戳穿了出去,会给王公抹黑,会给宫中的谢婉容抹黑,继而影响到大皇子的地位。”
“我阿弟连孩子都没有见着,就这么想不开的咬银子自尽了?不,不是的,他是被人逼迫而死的。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我说的这一切。”
宋礼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擦了擦眼泪,说道,“大人,我阿弟宋骞留有遗书。在那京城来人走了之后,他便叫小厮松柏给我写了这么一封信。”
“他将整个事情,都交代得一清二楚的,并且说了,要我照顾好弟妹,以及他留下的唯一的血脉。他知道自己会死啊,大人!”
宋礼说着,泪如雨下,双手颤抖着,将信封举过了头顶。
“虽然他再三叮嘱我,阅后即焚。我们全家,都为了新法奔波,信任着每一个人,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的人,为了掩盖自己的错处,而不惜害人性命……”
“我为曾经与这些人站在同一边,而感到羞愧!大人,我收到信之后,立马就叫人来开封府,送了那封匿名信。那封信应该还在,您若是不相信我的话,不如做个字迹比对。”
“那封匿名信,乃是我亲手所书!”
“我宋礼,便是被千夫所指,也要为我阿弟讨个公道!”
那个毛郎中听着,弱弱的举起了手,又瞥了谢景衣一眼。
“大人,小的有一个事情,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黄府尹摸了摸胡子,“但说无妨。”
“医馆里有一些常用的药材,需求量大,城里头的医馆,为了省钱,都会到郊外的镇子上去收。但是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学过医术,拿来的药材参差不齐的。”
“李杏的医馆,当时就是要了我的药童四六,帮忙收药材的,将那些不合适的剔除出来,然后将好的药材,粗略炮制一番,再送到京城里去。”
“原本我是不允许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