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扈国公驳斥,说柴祐琛乃是欲加之罪,内阁那些老贼们,多半亦是认同。
可别说御史们个个都高风亮节了,说白了都是玩儿官的,谁还不知道,漆家戳了柴祐琛媳妇儿一针,这丫的像是疯狗一般,见人就咬,这不咬到牛家头上了,合情合理。
可现如今他再这般说,却是没有几个人信了。
大陈缺马,宛若夏日缺冰,冬日缺碳,懒汉缺媳妇儿!
柴祐琛再本事,那也凭空变不出五千匹嗷嗷叫的西夏马来,栽赃给扈国公。都是看上峰脸色吃饭一路吃上来的,扈国公那副被踩了痛脚的模样,谁看不出来呢?
所以说,自古以来,武将哪里斗得过文臣,屁股一撅,人就知道你要拉的是什么了。
收了人家五千匹马的证据摆在那里,这不是通敌是什么?
扈国公的疑问,用不着柴祐琛回答,他们个个都想得清楚,整得明白。
官家年纪一日大过一日,太后一天老过一天,长江后浪推前浪。齐家称霸这么些年,势头看尽了。除非剑走偏锋,搞出谋逆逼宫之类的惊天大事来。
谁都能够看出来,大陈的天下,迟早是官家的天下。
尤其是这两年来,黑羽卫强势复苏,同御史台一唱一和的,说他们是疯狗,那真的是委屈狗了。简直比狗还疯,像是脱缰得野马,见一个踹死一个的。
而牛家,在后族五大家中,更是最最尴尬的一个。若非牛家执掌一方军权,不同于文臣,早就不知道被踹到那个角落里去了。军权这种东西,当然是握在自己手中令人放心。
齐家自己个也出了不少掌军之人。牛家若是扈国公一死,便毫无价值了。
扈国公两头不靠,官家胜利了,他是后族一派,得死;太后胜利了,他活着还好,他若是死了,那牛家便彻底没落了。没有本事,又知晓太多秘密的人,往往是死得最早得人。
他是必须剑走偏锋,金子君便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
金子君为人方正,又同金子炎感情深厚,对牛家抱有天然好感,父母是西夏人又如何,他并不想做西夏人。牛家豁出去庇护了他,看在金子炎的份上,他也不会做出危害牛家的事。
捧出了战神金子君,再凭借牛家的势力,西夏的里应外合,未必就不能在这京中,另择新主。
二来,就算血浓于水,金子君到底还是惦记着西夏,要重归故土,他一回去,便是西夏皇族。牛家若是要谋逆,便有西夏支援,若是不谋逆,在大陈没有容身之地后,还能够去西夏,被金子君庇护。
柴祐琛依旧是面无波澜,那模样,好似在说今日朝食是吃胡饼子,还是阳春面一般。丝毫看不出来,他正在置人于死地。
“原因有二,一则,你快死了。”
“二则,金子君并非普通贵族,他是西夏皇帝的亲哥哥。”
朝堂上又炸开了锅。
扈国公眼中的光,瞬间消失了。
“原来如此,柴御史可真厉害,一个晚上,能查到这么些东西。牛安,你被人当枪杆子使了,还不知道呢!”
柴祐琛摇了摇头,“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何况,我可没有说,昨儿个才开始查。只是昨夜里才有了证人牛安,说通了我想不明白的关键环节。”
“你虽然年纪大了,但不至于在我手底下走不了一招,原因便在于,你已经病入膏肓,活不了两年了。这一点,叫个太医来把把脉,便知晓了。”
“金子君的身份,不过是我猜测而已。不过看你的样子,我猜得没有错。西夏当年皇子失踪之事,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不过时隔多年,已经鲜少有人记得了。”
“当时正值牛家守边之际,是以牛茆同金子君,才能够被同一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