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合完八字,已经是天作之合的了,还要反悔了,那可不多。
商人重利,赵半马一定是得到了比同翟家联姻更大的好处,方才如此的。好处从何而来,从一个商户的孙女能够嫁给太后的侄孙子来看,那便知晓一二了。
赵半马的马不行,平日里并不为朝廷所看重,太后此举,分明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被逼到了墙角儿,要背水一战了。
太后起兵宫变,到底名不正言不顺的。她若是成功了,也得有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方才行,譬如君主昏庸无道,荒唐至极等等诸如此类的。
便是打仗,那也得先写篇棱文。
先皇太过荒唐,承托得如今得官家,简直就是绝世小乖乖,不是明君,都叫那坨烂泥巴把他承托出了明君之像。
那么太后宫变的借口是什么?皇后。
官家废后,不惜以巫蛊之术为借口,清洗后宫,妄图逼死嫡母,再把被谢景衣同柴祐琛踹飞的那几家人,给他们安上个被诬陷的名头,证明官家权欲熏心,不孝不悌。
便能够体面的谋逆了。
谢景衣瞧在手心中间的手指,停了下来。若换做她处在太后那个位置,她便会如是想,如此做。太后能够熬到今日这般地步,绝对不是个蠢人。
是以,她也会这样做。
谢景衣闭了闭眼睛,忍不住的兴奋起来。
一个个的打有什么意思,就应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所有的妖魔鬼怪一起出来,让她一次性斩草除根,岂不是快哉?
她想着,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尔等贱人全灭,她正好安心养胎。
……
“娘子怎么来寻我了?可是腹中孩儿思念父亲了?你有了身子,怎么也不小心一些。来,为夫扶你下马车。”
谢景衣打了个寒颤,果断的扯下了被撩开的马车帘子。
这个慈眉善目,像是坐了八百年的高僧,眼瞅着就要坐地成佛的家伙是哪个?是柴二吗?简直惊悚!
马车帘子又撩开来了,真是柴二,人不认得,那衣衫她认得,是她绣的凌霄花。
谢景衣透过柴祐琛的肩,往马车外一看,好家伙,御史台今儿个都封嘴了么?一个个的全站在门前晒太阳呢!不要以为你们一个个的眼睛小得跟一条缝似的,我便不知道你们在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