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点了点,他之所以来寻谢景衣说,就是因为谢景衣虽然喜欢骗人,但在关键的时候,反倒是会说真话的人。这些事情,他又何尝不明白,只是自己明白,同从别人嘴中听到,是两码事。
他虽然是个以杀人为生的人,可也不是一个完全无情的人。他只有翟有命一个亲人,现如今那个人,已经活不过这个月了。
至于旁的人,从来都没有在他的眼前出现过。
他为数不多的感情,一早就给了翟有命;剩下最后的一点儿,他都给了谢景衣。一如家中的神台上,只有这两个人的雕像一般。
“同我说了一些我母亲的旧事,说我鼻子很像她。我又不喝奶了,并不需要母亲。给了我这个。”翟准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块玉佩。
谢景衣一眼便瞧出来了,这玉佩裴少都也有一块模一样的。他并没有戴在身上过,而是扔在搁画卷的一个瓷筒里。
上辈子有一回,她替裴少都整理画卷时,无意中瞧见的。当时她还以为是寿光县主遗物,半句不敢提及,现在想来,应该是裴少都母亲的遗物,两个儿子一人一块。
“我之前不明白何故,待抓了吴王,方才明白,这是在拉拢我罢了,可真可怜,强忍着恶心,过来拉拢相看两厌的人。”
翟准说着,将玉佩推给了谢景衣,“就抵今日饭钱。”
谢景衣毫不犹豫的收了,“嘿嘿,那我就不找零了,这玉佩瞅着不错,下回你若是还是要请客,再抵上一顿。”
翟准无语的呲了呲嘴。
谢景衣哈哈笑了起来,“行了罢,快吃,别凉了。想那么些做什么,我是那种会打击报复的人么?”
“若是我今日没有主动交代呢?”
谢景衣笑容一收,“打得你嗷嗷哭,给你穿小鞋。”
翟准松了一口气,将搁在谢景衣面前的一盘冰碗拿了过来,“柴二不让你吃这个。”
“柴二是你上峰,还是我是你上峰?你搞清楚点。”
“你若是吃死了,谁给我发俸禄?”翟准舀了一大勺冰塞进了嘴里,凉得脸都变了形。
谢景衣心中一叹,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翟准当真没有过过正常的日子,明明也是贵族小公子,没有吃过樊楼,没有喝过花酒……
“少不了你的,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放心吧,我掐指一算,我天生就是个长命百岁的人,你啊就算哪一日死了,也有人给你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