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是何意?”
似乎没有料到背着他与人私逃的小妻子,竟还对他态度不佳,楚离渊语气幽冷,“莫不是,被这野店的迷香熏得多了,尽说胡话?”
听出他话中意有所指,云锦也冷冷笑了笑,“野店又如何,不一定比阁下的幽州城就脏了多少!”
“你说什么?”
语气倏然上扬,向来处事淡然的楚离渊,竟有了些急躁的意味。
“我有说错么!”
终于看见楚离渊一丝被触怒的痕迹,云锦不退反进,益发有了反抗的念头,“身为昌平国国君亲封的镇北侯,身为北境万人敬仰的幽州城城主,难道就可以纵容城中百姓,奸淫良家女子?”
“……”
能说会道的楚离渊,终于也有了沉默的时候。
良久,在云锦因为那无声的压迫感,而气息愈见急促时,方听见清朗的声音低低叹道,“你终归还是怨我……没错,那日在竹林……”
一听“竹林”二字,云锦的气息蓦地停滞了。
“蒙了你眼睛的人……是我。”
终于听他亲口承认罪行,云锦强忍的泪水终于无声地掉落下来!
是了,多么明显的事实!
除了他,还有谁会偏巧在那时出现于她身后?
除了他,又有谁敢在幽州内城作恶而不必担心事迹败露?
即便她咬舌自尽,他也从未同她说过,是否严惩了那日的“歹人”……
过去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都无时无刻不被那噩梦折磨,为那受辱和失贞的场景而感到格外的痛苦。
因而,她在那男人面前,也愈发抬不起头来……
甚至连腹中骨肉,都被自己一再怀疑,一再忧虑……
她不敢跟肚子的孩子说话,亦不肯听三娘的建议,提前给孩子准备衣物。
刚诊出有孕的那几日,她整日以泪洗面,还用手击打小腹,希望肚子里的那块肉能掉下来!
她害怕,她害怕肚子的孩子真的那个禽兽的孽种!
这孩子,是她双手被绑在竹子上,整个人在地狱反复煎熬怀上的,那种痛,至今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如果真是野种,她该如何!该如何!
可是孩子命大,无论她怎么跳,怎么打,他仍然坚强的待在她孱弱的身子里,用三娘的话说,是奇迹。
是呢,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孩子,好不容易活下来,可是他又出现在她面前!
那样的柔情似水,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这让她产生一种幸福的错觉!
那种错觉跟心底深处的卑微互相折磨,折磨的她快要发疯!
无人知道她在深夜里流了多少泪,无人知道她在心底深处痛苦的嘶吼。
野种,夫君……
野种,夫君……
肚子里日日夜夜揣着别人的孩子,却安然享受他的伺候。
她觉得自己好龌龊,真的好龌龊!
可今夜,他说出了真想,云锦才知道这些痛,这些绝望,全然拜那男人所赐!
许是一时兴起,许是故意作恶,无论如何,他都不曾当她是人,更不是他的妻!
她没有身份,没有自尊,她只是供他亵玩的,一个最卑微的玩物!
长久的静默,在寂寂冬夜里,显得格外沉重。
一对从多年陌路,到意外纠葛,继而相互防备、彼此试探,再到勉强聚于一处的夫妻,在这份沉重的静默中,渐渐剥去了遮掩,褪去了伪装,只余下千疮百孔的心。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
楚离渊放低了姿态,不闪不避地说出道歉的话。
然而,这句迟来的“对不起”,落在早已被他伤透了身心的可怜人耳中,便不是那么的有诚意。
“你自然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