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靳月顶着一脖子的血跑出来,直接将霜枝吓哭了,明珠背起靳月往外冲。
拔剑,不如救人。
“少夫人?”霜枝哭着跟在后面跑。
“死不了,没伤着动脉!”靳月伏在明珠的背上,“就是有点疼,我也不是受不住疼的人,但不知道为何这一次……真的很疼!”
霜枝快速拭泪,“到了医馆,就不疼了!少夫人,您别睡,千万不要睡!”
“没事!”靳月合着眼,“我不睡!不睡……”
那么疼,怎么可能睡得着?
只是,她瞧着掌心里的血,方才明明是颜色鲜亮的殷红,为何突然成了这般暗沉的颜色?有点像墨色,但又不完全是墨色,暗红暗红的,让人瞧着甚是害怕。
“我的血,为什么是黑的?”她呼吸急促,脑子更是晕得厉害。体内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乱窜,似要破体而出,但又被什么牢牢压制着,犹如两虎相争。
她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明珠抱着半昏迷的靳月冲进医馆时,靳丰年手一抖,手中的剪子怦然落下,差点扎在他的脚尖。
“月儿?”靳丰年面色瞬白。
对于靳月,他是真的疼啊!
“靳大夫!”霜枝哭得喘不上气来,“快救人!”
“后堂!后堂!”四海忙招呼。
后堂的临时厢房里,靳月血淋淋的躺在床榻上,双目半睁着,瞧着像是在极力保持自身清醒,可呼吸却越来越凉,心脉亦是越来越弱。
“四海,把我的金针拿来!”靳丰年厉喝,“快!”
四海撒腿就跑,快速取来了靳丰年从不轻易使用的金针。
“爹……”靳月声音细弱,意识有些游离,“你不是说……你的金针不能轻易拿出来,除非是续命?爹,我是不是……”
“别说话!”靳丰年已经打开了针包,顿了顿,他回眸瞧着明珠,“都出去!不许进来!” 明珠点头,拽着霜枝和四海退出了房间,沉着脸合上了房门。
“少夫人、少夫人……”霜枝急得眼眶通红,不断拭泪,“为什么会这样?我就该跟着少夫人一起进去,杀头就杀头,他燕王府怎么能这样!少夫人好歹也是公主,是太后娘娘的义女!呜呜呜……”
明珠握紧手中剑,手背上青筋微起,身子绷得笔直。
脑子里是那些零散的画面,那一张张两人厌恶的丑恶嘴脸,一个个扑上来的男人,还有永远抹不去消不掉的,血淋淋的尸体。
午夜梦回,不断回荡在耳边的尖锐笑声,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靳月握住靳丰年的手,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和理智,“爹,为什么我的血、我的血是黑的?爹,我是不是中毒了?我……”
“别怕!”靳丰年的眼眶红得吓人,笑得比哭还难看,“爹能救你!”
“爹,我好疼……”
靳丰年瞬时老泪纵横,“没事,乖乖的,一会就不疼了!”
音落瞬间,手中的金针快速没入。
靳月闭上眼睛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靳大人……
大人……这是在喊谁呢?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