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卿的嗓子里发出一声轻呵,削薄的唇瓣勾起,仿佛带着嘲弄,更多的是凉薄,“沦落到要问值不值得,那就不用去做。”
既做了,便是不惜代价。
宋烈将手里的杯子一放,“得,我就知道你这臭脾气!不过在金殿上,我倒是见识了一回你的眼光,确实不错,不卑不亢,不慌不忙的,怼得宋岚那丫头无路可逃。”
闻言,傅九卿面色稍缓。
“欸,说实话,曹居良这活办得不错!”宋烈哼哼了两声,“你没瞧见,燕王府的人一个个都气得脸红脖子粗,那宋岚嘴都气歪了!”
傅九卿压根不在意,燕王府的人是死是活,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
“你当年不是怀疑过?”傅九卿一语中的。
宋烈端着杯盏瞧了他半晌,语重心长道,“你说你生得一副好皮囊,为何嘴巴这么尖酸刻薄,眼睛这么毒?啧啧啧,真是造化弄人。”
“要弄人就回你的南王府去。”傅九卿敛眸,不温不火的开口,“君山,送客!”
宋烈咂吧着嘴,“傅九卿,你还真够无情的!”
“承蒙夸赞,必不会让你失望!”傅九卿掩唇低咳。
宋烈瞧着面色苍白的傅九卿,眉心微皱,“有你求我的时候!现在靳月得罪了燕王府,把宋岚送进了大牢,等宋岚出来,肯定会再找麻烦!”
“是吗?”
瞧着他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宋烈讥诮,“能不能留点颜面,赶尽杀绝,小心孤独终老!”
“终老也不错,总好过心有余而力不足吧!”傅九卿端起杯盏,“还不走,打量着与我下盘棋?”
宋烈转身就走,下棋?不干!回回都是输,太打击人的自信心了,他一个青春正盛的大好青年,怎么能遭此大辱?!!
君山站在门外,笑看宋烈沉着脸出来,“南王殿下,请!”
“你别乐,有这样的主子,回头你也得孤独终老!”宋烈扯了扯唇角,“脑子这么好使却不为朝廷出力,真是可惜!”
君山笑了笑,“公子的身子不大好!”
“老谋深算,呵……”宋烈皱了皱眉,“哪日若是你家少夫人知道他这德行,这算计,还敢不敢跟他在一起,本王估摸着,得跑!”
君山一愣,“南王殿下言重了,少夫人对公子一心一意,是绝对不会跑的。”
“是吗?”宋烈可不信,“等着看吧!”
君山不敢苟同,但也是略有所虑,毕竟男女之事,没有绝对,尤其是少夫人的真实身份,现在少夫人是没记起曾经的过往,若是哪日真的想起来了,沉淀在骨子里的东西,只怕再也压制不住吧?
真到了那一日,公子肯定会承受不住!
送走了宋烈,君山在檐下站了许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公子的心思。
少夫人进宫,早在公子的预料之内,否则南王本在城外的军营里处置公务,又岂会大半夜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回来也就回来,还非得从南王府后门进去,再从正大门出来,装模作样得很!
若非如此,南王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但是敲御鼓入金殿,委实需要南王在场,若是靳月真的吃了宋岚的大亏,南王便是最后一道关卡。谁知最后的最后,倒是让曹居良抢尽风头。
叹口气,君山转身进门。
“公子!”君山行礼。
傅九卿站在炉边,葱白的指尖捻着铜剔子,满脑子都是之前,靳月把玩铜剔子,戳着火炭玩的情景。行为很幼稚,却是那么顺眼。
“南王没说什么吧?”傅九卿半垂着眉眼,神情依旧淡然。
君山摇头,“南王殿下与公子是生死之交,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哪